,公玮觉得究竟是因为什么呢?”
若说世道依旧纯真,世人却皆不再信什么儒家道理,信什么古文经学。
若说世道彻底崩坏,会稽的百姓却能守着四百年前就已经作古的秦始皇帝祭祀,这又显然不合逻辑。
陈瑀一时也被王朗搞糊涂了:“景兴,你有什么话直说便是,不要让我去猜好不好?”
王朗这才安抚陈瑀道:“中原世道崩溃,是因为百姓终不再信谶纬祥瑞那些东西。”
“便是三公再怎么辞职谢罪,大旱依旧是大旱,大灾依旧是大灾。”
“会稽百姓淳朴,能够祭祀嬴政,则是因为当年确实是嬴政征发百万大军前来攻伐百越,将此处彻底纳入中国版图。”
“所以,公玮何必要担心士人豪族们怎么看到刘骠骑呢?如今按照圣人之言,其实就是礼崩乐坏的时候,可礼崩乐坏了数百年,难道是瞬间就能够修复的吗?”
王朗并不担心如今刘邈的境遇。
“只要天下能够迅速平定,百姓能够迅速安康,子鱼所担忧的,公玮所畏惧的,其实并不会发生。”
陈瑀神色复杂:“景兴的意思,是不用去管吗?可那些世家豪族……”
“公玮,你向来常伴刘骠骑左右,难道还不能看透刘骠骑的心思吗?”
王朗觉得,陈瑀对刘邈未免有些太过没有信心。
“公玮,倘若刘骠骑真的是个穷凶极恶之人,那陆、顾两家是怎么回事?那如今担任中郎将的朱桓又是怎么回事?”
“刘骠骑,必然有他自己的思量,你且安心便是。”
陈瑀听了王朗的安抚,确实是心中稍稍安定。
不过陈瑀随即又精神萎靡下来。
“景兴,其实我听闻子鱼之言后就立即来寻你,也不是全然没有私心。”
“我既不能如那周公瑾一般为仲山攻城略地,也不能如顾元叹一般为仲山梳理内务,更不能像你一样为仲山戍守边疆。”
陈瑀从怀中掏出自己记载的那些关于刘邈的言行文字,神情坚定:“故此,我还是想为仲山做些什么。”
王朗意外:“公玮要做什么?”
“景兴方才说,如今世风日下,人心不古,礼崩乐坏?”
“正是。”
虽说大汉以忠孝治国,但这套理论框架已经是伴随大汉走到了岌岌可危的边缘。
单说那举孝廉之事,如今愈发成为了一件笑话。
孝廉是孝顺父母、办事廉正的意思。实际上察举多为世族大家垄断,互相吹捧,弄虚作假,甚至有童谣讽刺:“举秀才,不知书;举孝廉,父别居。”
比如桓帝时期的名臣陈蕃任安乐太守时,郡内有一个名叫赵宣的人,父亲去世,他把父亲埋葬以后,自己住在墓道中,服丧二十多年,名声震动州郡。地方官把他推荐给陈蕃。陈蕃与他相见,问及妻子儿女,结果却发现他的五个儿子都是在服丧期间出生的……
如此种种,在后汉已经比比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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