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收到。明日此时再联系。完毕。”聂维扬干脆利落地结束了通话。
他心知肚明,平都的战略重心和有限力量,必然主要在国境线之内。
平都最可能提供的支持方式,大概是情报共享,以及经过严格评估的有限非军事资源交易,以及在战略上的策应。
这就够了。
聂维扬心中思绪万千。
他将沉重的电台原型机收回储物空间,随后身形微动,融入林间的阴影。
他经过干枯河边,回到苦水镇里。
……
次日凌晨,聂维扬离开苦水镇,向林寿恒此前指引过的方向移动。
那是生命庄园所在的方向。林寿恒本人并未亲自去过,无法同步地图。但在昨夜,有些……嗯,‘好心人’向他提供了不少情报,倒是解了燃眉之急。
感谢好心人们,希望他们以后好好过日子,噢,还有其中一部分,希望他们下辈子心胸开阔。
离开苦水镇不过数里,深入更加人迹罕至的原始丛林地带后不久,聂维扬敏锐的感知便捕捉到了前方异常的动静。
他悄无声息地攀上巨树,正要隐匿在交错虬枝之间,如今不佩甲也有点高得过头的体重就让他差点掉了下来。
聂维扬:“……”
聂维扬默默放过树枝,把自己固定在了树干上,他冰冷的目光穿透叶隙,俯视着下方林间空地上令人齿冷的一幕。
那不是什么挣扎求生的幸存者小队,也不是什么边界巡逻队。
那是一支捕奴队!
大约十五六名武装人员,装备着相对精良的布衣与皮质护甲,脸上带着麻木神情。他们大声呵斥,驱赶着几十个衣衫褴褛的人。
这些人面黄肌瘦、形销骨立,男女老少皆有,手脚被粗糙麻绳捆绑,相互串联在一起,如同即将被送往屠宰场的牲畜。
他们的眼神大多空洞无物,仿佛灵魂早已被抽离,只剩下麻木的躯壳,唯有在皮鞭带着破空声抽打在皮肉上时,身体才会不受控制地剧烈抽搐一下,发出压抑不住的痛哼。
“快走!磨蹭什么!还想挨鞭子吗?”
一个满脸横肉的捕手厉声吼道,手中的长棍毫不留情地戳在一个步履蹒跚的老者背上。
人群在泥泞和腐叶中深一脚浅一脚地艰难前行,绝望气息几乎化作烟云。
突然,队伍中段,一个瘦弱得几乎只剩骨架的男人脚下一软,猛地栽倒在地。
他挣扎了几下,却如同离水的鱼,再也无法凭借自己的力量爬起来。
“妈的!又一个废料!”
领头一个眼神凶戾的壮汉不耐烦地咒骂了一句,大步走上前。
他没有任何查看或搀扶的意思,直接从腰间拔出一把闪烁着寒光的匕首。
倒在地上的男人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喉咙里发出嗬嗬作响的哀鸣,眼中爆发出最后的求生光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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