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这闪烁的群星下,满地都是石板与石屑。几个天文学者坐在这唯美而凌乱的景象里,正抱着石板,用锤、凿之类理工类学者的通用副武器,在上面刻着什么。
平星斗:“……”
平星斗突然垮了这口气:“我不是说了让你们收拾一下……”
“你自己头都不洗还说我们。”地上坐的学者吐槽着,完全不抬头,只是叮叮咣咣地砸石头,乍一看还叫人以为他们是搞地质的:“啧,昨天的观星结果也和前天一模一样……”
平星斗抬手,好像想挠挠头发,但他看了聂维扬二人一眼,尽全力忍住了。
“正如你们所见,我们一直在尝试测绘星空。”他说,“但也正如你们所闻——星空没有移动过。任何一颗星星,六个月前在哪里,六个月后就在哪里。这是我猜测此为虚幻的原因,也是为什么我能当馆长,而这几个人还不反驳我的猜测。”
“单从星空的景象去看,我们一不能确定时间,二不能确定我们在这片宇宙的相对位置。”平星斗摇着手指,“星球上空一定存在某种阻碍,我们必须尽快找到突破它的方法。”
易简还没说什么,聂维扬忽然开口道:“暂时不行。”
平星斗愣了一下:“……啊?”
“我说,暂时不行。”聂维扬道。
他仰着头,注视天花板上虚假的天空。
“我们如今不止不能突破它,相反,我们还要加固它,尽可能地加固它。”他说,“但是,别再说天文学已经死了,天文学永远存在,就像数学、文学、艺术……都永远存在。”
“搞艺术的那帮人现在都跑去搬砖干架了……”地上坐着的天文学者之中,有个人嘀咕了一句,“天文和地理一样,是关注过去事的东西。但星星不能吃不能喝的,在这样的时代,我们只会被淘汰。”
“暂时的而已。”聂维扬回答,“精神享受是人最基本的需求之一,他们迟早有一天要重新回到人们需要的位置上。”
那天文学者抱着石板,仰起头。她看着聂维扬,若有所思:“那要多久呢?而且,你怎么就能确定,在新世界,社会发展还是会像过去一样?星星都不是过去的模样了。”
“但人还是过去的模样。”聂维扬说。
他蹲下来,平视那个女天文学者。
“好久不见,老同学。”他说,“早听说你大学读了天文,没想到,我会在这里见到你。”
在易简见了鬼的眼神中,在平星斗震撼的目光中,他微微歪头,感受着周围渗入墙壁的黑暗气息。
“还有,听你们讲了一路的星星,我有点想问——”他明知故问道,“你们要人来,是处理什么问题来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