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料到他竟是半点圜转的余地也不留。
他沉吟片刻,又换了一副说辞,长叹一声道:“真君又何必如此执着?当年道祖西出函谷,化胡为佛,早已定下佛道同源之说。你我两家,本是一家,又何必因这陈年旧事,伤了如今的和气?”
“说到底,封神一役,乃是天数使然,非人力可以扭转。你我皆是应劫之人,身不由己。”
“如今大劫已过千年,三界安稳,我佛门大兴,亦是天道轮转之功。真君如今身担神职,更该顺天而行,莫要再逆了天意。”
这番话,又是拉关系,又是讲天数,软硬兼施,若是换了旁人,或许便就此借坡下驴了。
可赵公明只是冷冷地看着他:“燃灯,收起你那套说辞。天数?若天数便是让你这等背信弃义之辈窃居高位,让我截教万千同门身死道消,这等天数,不尊也罢!”
眼看这话说到了僵处,再也无法善了。
燃灯古佛脸上的悲悯之色终于敛去。
“也罢。”他缓缓站起身来,那瘦削的身影,在这一刻竟显得无比高大,“贫僧最后再说一句。净念今日,纵有千般不是,万般过错,他也是我佛门菩萨,是我世尊如来座下弟子。”
“他该当何罪,该受何罚,自有我灵山处置,自有世尊裁断。”
“玄坛真君今日若执意要在此处动用私刑,那便是与我整个佛门为敌。我佛门虽讲慈悲,却也有降魔的雷霆手段。真君,还请三思。”
言下之意,便是你赵公明今日若再动手,他燃灯,连同这在场的所有佛门弟子,便要与你做过一场了。
这已是最后的通牒!
眼看这斩仙台上,封神旧怨,佛道之争,一触即发,当真就要闹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忽地,一位鹤发童颜,手持拂尘的老仙翁,自文官队列中越众而出,打了个稽首,脸上是那万年不变的和煦笑意。
“古佛息怒,真君暂且息怒。二位皆是三界之中有头有脸的人物,何苦在这斩仙台上,为了些许言语,动了真火,伤了和气?”
来者正是玉帝驾前心腹,太白金星。
他先对燃灯古佛躬了躬身,又转向赵公明,笑道:“真君的脾性,三界谁人不知?只是今日之事,终究是为审这陆凡,乃是天庭公事。陛下与诸位同僚,可都看着呢。”
“若因私怨搅了公事,传扬出去,于谁的脸上都不好看。依老道之见,不如暂且将这前尘旧怨按下,先将眼前这桩公案了结了,才是正理。真君以为如何?”
太白金星这番话说得滴水不漏,既给了赵公明台阶,又点明了此处的规矩。
赵公明目光如电,在燃灯与净念身上扫过,最终冷哼一声。
“金星说的是。”那漫天的煞气缓缓收敛入体,“今日之事,我便看在你的面上,暂且不与他计较。只是那小辈,若再敢胡言乱语,休怪我赵公明不讲情面,便是玉帝当面,我也要撕烂他的嘴!”
他拂袖转身,重又归入财部仙官的队列之中,只是那面色,始终冷若冰霜。
燃灯古佛见状,心中那块悬着的巨石,总算是落了地。
他暗自舒了口气,只觉得这一日下来,心神耗损,竟比当年打一场万仙阵还要疲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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