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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发爆矢弹零距离命中胸甲时,珍珠白色的甲面一瞬间看起来像被冰锥刺破的釉面。
蛛网状的裂纹以弹着点为中心炸开,内层的皮肤、黑色甲壳与更深处的鲜红如翻卷的花瓣与花蕊般从圆心迸裂。
第二发爆矢弹击中毫无防备的伍顿头部的瞬间,军士脑后破裂的颅骨中翻卷处的惨白骨头猩红血色刺痛了洛肯的眼睛。
随后的三发每一发都击中了伍顿怒吼着冲过去试图按住朱博的部下,珍珠白色的动力甲上溅满鲜血,轰然倒地,金属击打着石头,发出古老的回音。
一切不过眨眼之间。
洛肯站在原地。
他的战友们躺在他脚下,与他们杀死的敌人一样鲜红的血液流淌下山壁,腾腾地冒着热气。
洛肯动弹不得。
他明明是阿斯塔特。
他明明每天都在训练笼中保持自己的反应速度与战斗技巧。
但他现在就是完全动不了。
时间几乎在他周围浓稠如松脂般,他感到自己是一只马上就要被封存在琥珀中的小虫子。
他不理解。他不理解自己看到的。
疯了。
这不可能,阿斯塔特不可能攻击阿斯塔特。
影月苍狼绝不可能首开此屠戮兄弟战友的先河。
所有接受转化时灌注给他的纪律准则、所有一个多世纪来所知所坚信的兄弟情谊与荣誉誓言随着这声枪响如同伍顿的头颅般破碎了。
他浑身发冷,喉咙干涩,动力甲的内置注射器正在朝他的血管中高速注入战斗药剂与激素,刺眼的生化监控警报在跳动,但他就是动不了。
朱博站在死去的兄弟们的另一端,他的靴尖上沾了伍顿的脑浆和血。他手中握着爆矢枪,朝洛肯微笑。
“萨姆斯就在你身边,”他说,“自求多福吧!萨姆斯其意为终结与死亡!”
洛肯在这个瞬间确实有所明悟。
此时此刻有什么东西永远被改变了,某项罪孽已经被犯下,这第一发爆矢枪的枪响将在宇宙中永恒回响。
他感到胃里像是吞了块铅。从未有过的感觉。这是什么感觉?这难道就是……凡人感到恐惧的感觉吗?
“朱博……?”他终于能艰难发声,“你做了什么……”
“错了。”对方咯咯地笑起来,“我是萨姆斯,我无处不在。我就在你身边。”
剩下的影月苍狼也刚刚从方才的暴行的震惊中回过神来,但即便目睹了发生的一切,他们第一时间也还是完全没有想到要向有着昔日兄弟外表的朱博射击,他们只是冲过来试图再次按住毒玫瑰小队的队长。
但朱博的射击精度与战斗记忆完全未受影响。
在洛肯悲愤欲绝的怒嚎声中,又有三人被朱博击中,但洛肯几乎悲哀地发现自己依然无法对他拔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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