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这不是酷刑,而是惩戒,是一种效率至上的教学工具。
陈瑜,或者说机械教的方法,简单直接,错误必须被立刻指出,并以令人印象深刻的方式被牢记。
起初,这些“嘀嗒”声在他听来完全是无意义的噪音,比他在荒坂学院接触过的任何一门语言或代码都要晦涩难懂。
他需要凭借纯粹的生物脑力,从这看似混乱的节奏中分辨出不同的逻辑单元,将它们与特定的概念、指令对应起来。
一次次错误,一次次伴随着强烈过电感的学习,让这个过程充满了生理上的抗拒。
放弃的念头不是没有出现过。
当大脑因持续的高强度运转和间歇性的电击而疲惫不堪时,当挫败感堆积时,断开连接的诱惑无比巨大。
大卫的目光总是不由自主地转向不远处的临时隔间。
隔间里,他的母亲葛洛莉亚躺在简易医疗床上。
药物让她大部分时间处于昏睡状态。
她的脸色苍白,呼吸微弱得几乎看不见胸口的起伏。
曾经那个能在街头扛着义体箱快步行走的女人,现在连抬手都变得困难。
有时她会醒来,眼神空洞地望着天花板。
但当她的视线捕捉到门外大卫的身影时,那双无神的眼睛会突然有了焦点。
她的目光停留在他因学习而紧绷的脸上,停留在他被汗水浸湿的额发上。
她的手指会在床单上轻微地颤动,像是想要抓住什么。
嘴唇微微张开,似乎想说话,却发不出声音。
最后只能化作一滴眼泪,顺着眼角缓缓滑落。
这画面让大卫的胃部发紧,心脏像是被什么攥住了。
每次看到母亲这个样子,他都能清晰地感受到肩上的重量。
这比任何电击都更让他难受,但也比任何鼓励都更有力量。
他不能放弃。
他甚至觉得这些痛苦是必要的。
曼恩大哥他们说这是难得的机会,但大卫不在乎什么机会不机会。
他脑子里只有一个简单的念头:学会这些知识,治好母亲。
陈瑜的条件很清楚:一年时间,学会所有该学的,然后亲自为母亲治疗。
作为代价,他要为陈瑜工作两百年。
如果失败,下场他不敢细想。
每当学习遇到困难,每当电击带来的不适让他想要退缩,他只要朝那个隔间看一眼,就能重新找到继续下去的理由。
母亲无声的眼泪比任何鞭策都更有效。
他知道自己必须成功,没有别的选择。
伺服颅骨的每一次电击,都在提醒他这个目标的代价和紧迫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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