兹的话语总是带着嘶嘶声的尾音,这来自于诺斯特拉莫的语言习惯,也是他心烦意乱时所暴露出来的细节。
科兹的心在洛希说出那句话时,已经乱了。
他一直都渴望回到泰拉,但真正离帝皇只有一步之遥的时候,他又害怕了。
他恐惧憎恶着自己的预言,但他又恰恰依赖于预言,他的未来幻视中根本没有返回见到帝皇,并且得到对方原谅的画面。
“有什么想说的,和帝皇说吧。”
洛希说道,他从口袋里取出了一件黄金质地的帝国双头鹰塑像,当它被摆放在科兹的面前时,那双头鹰立刻闪烁着辉煌的金光,灵能激荡,隐隐间有一个人影出现在了房间之内。
那身影极其模糊,却又能让人一眼认出他的身份。
那正是在黄金王座上受难的人类之主,是帝皇,是康拉德的父亲。
那道虚幻的人影渐渐地凝实起来,他注视着科兹,午夜幽魂的脊背越来越佝偻,科兹不敢直视帝皇的眼睛。
“父亲。”科兹终于开口。
康拉德似乎已经做好了思想准备,他双手抱在胸前,佝偻着腰背,自顾自的在房间内打转,尽可能的避开那帝皇虚影的直视。
仿佛一个一辈子躲在阴影中的鬼魂,躲避着刺眼太阳的照射。
“我是个失败者,我是个人憎鬼厌的家伙,我知道我的兄弟们厌恶着我,蔑视着我,圣吉列斯是,莱恩是,基里曼也是,不过没关系,我也憎恨我自己。”
“我过度执迷于对未来的预言和幻象,哪怕圣吉列斯、多恩他们都劝说过我,我也无法从中挣脱——但这一切都只是我的借口罢了,只有预言无法更改,才能证明这一切都不是我的错。”
康拉德将自己的伤口再度撕开,展示在自己的父亲面前。
“但是我发现我错了,在马库拉格,在戴文星,我意识到了一切都只是我的自欺欺人,但我已经铸成大错,没有回头路了父亲。”
“我的可憎之处是所有人类罪恶的集合体,并在我的身上放大了一万倍,你在将我设计为一个法官,一个审判者,但我自己却犯了罪恶,哪怕是原体也应该为自己的错误付出代价。”
洛希忍不住闭上了眼,那是科兹失控的起点,他因为自己错误的预言杀死了一个无辜的黑帮男孩,审判者沾染了罪恶,那么自然和那些罪人别无二致。
或许对其他人来说,这一切还能用“失误”,“犯错”来弥补,但是科兹不同,他的眼里容不下丝毫的罪恶,哪怕是自己所犯下的罪恶。
康拉德的痛苦几乎凝为实质,他那尖锐的利爪撕开了自己手臂的血肉,原体之血从伤口流淌,而他却好像毫无知觉。
帝皇没有说话,他等着科兹将自己内心的怨愤倾诉干净。
“可是,我和我的军团是如此的残暴,我们利用人性的恶来作战,用血腥暴虐的手段散播恐惧,我们为的是什么,还不是为了快速的征服那些不肯投降的星球,为了惩戒那些怀有二心的星球吗?”
科兹质问着帝皇:“父亲,我可曾试图让所有人类屈从我的意志?我可曾屠杀、毁灭那些异形和不愿投降的人类文明,只是为了我的一己私欲?”
“没有,没有!我为的是大远征,为的是你的宏图伟业!我为的是你!”
康拉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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