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持着方向盘，眼神暗淡，“我本来也没多少机会了，不是吗。”
　　
　　盘山路上雾霭霭的。
　　
　　像他望不到目的地的余生。
　　
　　方休冷静回答，“做那些事之前你就该有这个准备。走错路，重在调头，不是破罐破摔，错上加错。”
　　
　　车子停在青佑福园大门外。
　　
　　郭嵩提醒她，“你昨晚和我在一块，别说漏嘴。”他低头，搓了把脸，“下周之前，项目金额会确认，园里会在官网上发布募捐活动，线下设三十二个募捐点，为期一个月，在这期间，善仁会发放善款，第一步入许副院账户，第二步入柯肖账户，最后一步入患者账户，你们要抓，就要在最后一步落实后才能掀掉整条线。”
　　
　　方休注视着车窗外，“柯肖起的作用是欺上瞒下，对吗？”
　　
　　“对，柯肖是执行主任，利用许副院提供的病患信息，让申请手续顺利完成。基金会是按流程拨善款，只是下面的人不干净。”
　　
　　果然如她所料。
　　
　　善仁不知情。
　　
　　历家择得清。
　　
　　她在心里松了口气。
　　
　　又咒骂自己没出息。
　　
　　“这条线上，除了青佑福园，还有没有别的人？”园里有人走动，方休语速非常快。
　　
　　郭嵩怔了会儿，“据我所知，没有。”
　　
　　方休狐疑，下车。
　　
　　柯肖既然有胆子挪动这么一大笔钱，自然不是什么愚蠢之辈。
　　
　　一定会为有朝一日，东窗事发之时，做好准备。
　　
　　她回到宿舍，边琢磨边换衣服。
　　
　　突然想到刚到这里时，许枝英曾向伍迪表示过，转移资产有困难，可以找园里帮忙。
　　
　　心里有了数，她给伍迪发去信息。
　　
　　要开始准备钓大鱼了。
　　
　　将胳膊伸进衣袖，一阵酸痛。
　　
　　方休侧身对着镜子，在肩胛骨的位置看到一小块淤青。
　　
　　是在历文成车里撞的。
　　
　　她当时挣不开束缚，左右乱扭，撞上了扶手。
　　
　　穿好衣服，方休抽抽鼻子。
　　
　　捏着毛衣角，肩膀一耸一耸哽咽。
　　
　　她委屈，历文成那边也不好受。
　　
　　在车后座无比沉默。
　　
　　阿权从后视镜里小心观察，想看他是在闭目养神，还是气晕了。
　　
　　“周书羽出去后跟谁联系了？”男人蓦地发问。
　　
　　阿权坐正汇报，“谁也没联系，回自己的住处了。”
　　
　　“走的时候有人拦吗。”
　　
　　“后门有个小民警放行了，要查吗？”
　　
　　“不用。”
　　
　　周书羽以前好歹是‘周主任’，打点几个民警还是做得到的。
　　
　　山水堂的人估计是跟着方休到了金旋会所，趁乱通知周书羽过来。
　　
　　齐昀捏住了这个矛盾点，估计是不会轻易放弃了。
　　
　　历文成握着酒杯，又扔进去两块冰。
　　
　　噹啷两声。
　　
　　阿权偷瞄后视镜，迎上晦暗不明的一张脸。
　　
　　轻咳，“方小姐到青佑福园了，和郭嵩一起。”
　　
　　男人面上蒙了层寒冰，注视他，“我问你了吗。”
　　
　　阿权低头，不语。
　　
　　历文成憋闷半晌，撂下酒杯，降车窗透气。
　　
　　不是喜欢跟别的男人走吗，不是把自己的安危随便交到别人手上吗。
　　
　　山水堂的人看着就够了。
　　
　　他不管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