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惜夕怀着一腔沉重的心事,刚踏进府衙大门,早已等候多时、急得如同热锅上蚂蚁的绿翘就提着裙摆飞快地跑了上来,脸上毫无血色,声音都带了哭腔:
“不好了!不好了大人!出事了!”
颜惜夕勉强扯出一个笑容,安抚道:“别慌,我好着呢,我没事儿。”
绿翘急得直跺脚,连连摇头:“不是您!是、是京城的那位周大人!周骢周大人出事了!”
颜惜夕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心猛地一沉,脸色骤变,一把抓住绿翘的胳膊,急声追问:“他出什么事了?!快说!”
绿翘张了张嘴,这丫头平日伶牙俐齿,此刻却因事情太过惊人又关系重大,竟一时不知从何说起,索性直接从怀里掏出一封封着火漆的信件,塞到颜惜夕手中:“奴婢、奴婢说不清楚!您自己看吧!是昨天下午收到的——周大人令人八百里加急送来的!”
颜惜夕一把夺过信,也顾不得仪态,就站在院中,手指微颤地迅速拆开火漆,展开信纸。
信上的字迹依旧是周骢那手熟悉的、清隽工整的小楷,但行文语气却一改往日的守礼有节、含蓄委婉,而是前所未有的平铺直叙,甚至带着一丝罕见的仓促与决绝。
信中内容,总而言之,便是女帝不知何故,竟流露出要招幸他入后宫的意思!
颜惜夕只看到这一句,便觉得眼前一黑,一阵强烈的晕眩袭来,脚下踉跄了一下,幸好扶住了旁边的廊柱才稳住身形。
她强忍着心悸,继续往下看。信中也说明,女帝目前还只是暂时流露此意,大抵也是因为他日常作为近臣,常在女帝跟前走动,偶尔在女帝感到无趣烦闷时,他能接话开解几句,博得了几分青眼。周骢在信中写道,自己思及此,分外后悔当初的多言。
接着,他叙述了自己先是试图装傻充愣,含糊过去,奈何女帝近日似乎心意渐坚,竟直接点名了意图。他只得千方百计周旋,但形势已然十分危急。
信中又道:“惜夕知我,吾志在朝堂,愿以才学报效朝廷,经纬天下,绝不愿困守宫闱,做那依附君王的笼中雀、壁上花!纵使陛下许以昭辕(注:假设女尊世界男妃的高位份)之尊,亦绝非骢所愿,绝不会因此动摇分毫!”
信的末尾,笔迹愈发潦草,带着孤注一掷的恳切:“事到如今,局势危殆,恐难以久持。环顾四周,能解此困局者,唯惜夕一人耳!骢之生死前程,皆系于君手!”
这时,绿翘估摸着颜惜夕已读完信,才怯生生地补充道:“大人……因为送信的使者再三强调此信万分紧要,需立即拆阅,而您昨日又恰好不在,奴婢、奴婢怕耽误了大事,就先行拆看了……只是……只是奴婢实在想不通,周大人远在京城,身陷此等……此等‘好事’,为何会认为大人您能救他呢?”小丫头脸上满是困惑,这显然超出了她的认知范围。
颜惜夕捏着信纸,愣了片刻。绿翘这丫头片子当然想不明白,但她却清楚地很——她想起了离京之前,周骢曾与她半是玩笑半是认真地提及的“纳娶合宜”之事!他当时所言,并非空穴来风,而是早已预感到可能会有凭借婚姻摆脱某些困境的一天,只是没想到,这一天来得如此之快,如此之急,而且逼婚的对象,竟是至高无上的女帝!
周骢这是在向她求救,更是以一种极其隐晦的方式,提醒她履行当初那未明言的“约定”!他外柔内刚的性子,颜惜夕再了解不过,真要是被逼到绝境,他绝对做得出以死明志的事情来!届时,她失去的将不仅仅是一位潜在的盟友,更是一位真正的挚友!
不能再等了!
颜惜夕瞬间做出了决定。她将信纸紧紧攥在手心,对绿翘快速吩咐道:“此事我已知晓,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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