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透过窗纱灯火杲杲,自然不能睁眼说瞎话。
辞盈正了正神色,问道,“有什么事吗?”往常这个时辰,老夫人会用一盏血燕。
刘媪半边被拉长的身影投落在门上,拔高嗓音,“府医新开一副温补身子的药,昨日和前日三女郎、四女郎都亲自过来煎了药,尽了孝心……”
这是提醒她也去尽孝心的意思。
不过老夫人的顽疾,不是已经有赵医女的药和缓了,怎么府医又开了药?心底讶异,辞盈却没有要过问的意思。
老夫人那里没有她说话的份。
室内清漏沉沉,几息沉静后,那道窈窕身影终于缓缓站起,“阿姆稍等片刻,容我换身衣裳再去见祖母。”
未料,刘媪哼笑一声,“女郎可还记得老夫人的教诲?”
这话只要一出,每回都逃脱不了规训。因此从西侧院到东面漫长的一段路上,辞盈心绪不宁。
夏始春余,叶嫩花初。夹道的藤萝从架子最高处垂落,似一匹由浅及深浓淡不一的斑斓绸缎,令人心醉神迷。江老夫人的院落依旧极静。
静得人心里生慌。
夜幕四四方方罩了下来。那串深色檀珠被经年累月的药气浸透,此刻正在苍老手中缓缓拈动。
江老夫人高坐在上,半阖着眼。底下则是一对各自吃茶,并无交流的儿媳。
堂内静谧。
檀珠碰撞声清脆。辞盈双手交叠于腹前,屈膝颔首,“祖母……”
无人应答。
江老夫人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董氏掌着茶瓯,一副看好戏的表情。余光不经意瞥见爱怜之色的余氏,不禁暗骂对方惯会装相。
余氏嫁入江家当继室时,已过双十年华。
数年养尊处优的生活,使岁月对这个女人格外优待。一袭湘妃色交领齐腰襦裙,乌油油的发髻边压了朵白芍,愈发衬得人比花娇,绰约柔婉。
单论容色难及宁望君,但她身上有着对方没有的东西——
顺从。
书香门第家道中落,同样是孤身无依,余氏通身只系于一人,好比藤萝系甲。
但这种被高高仰望和依赖的成就感,无法从宁氏身上得到。
“祖母。”
旁边的江宾还梳着总角,眉眼间已能看出江父的影子。不止样貌像,举止也极像,“山长今日夸奖了孙儿的功课。”
江家正儿八经的血脉就只剩这一个了,因此极其上心。
江父不惜放低身段,重金从芜山请来隐居名士,为爱子做西席先生。
他一开口,江老夫人不苟言笑的表情顿时消散。
“小郎越发有出息了。”
她难得施舍出点好脸色,对余氏说道,“你教的不错。”
“儿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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