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另外一条路要走。
她记得亲生父母死在皇帝的刀下,她要替父母亲报仇。
虽是蝼蚁身,亦要凭手中刀屠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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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发上京前,向小园花钱买下了两头猪,她亲自杀猪宰肉,请镇子上有名的厨子煮了一桌杀猪宴。
向小园不但给县太爷家中送了猪蹄,还宴请所有相熟的乡里乡亲一块儿吃猪肉宴。
不年不节的,大家都是平民老百姓,能吃肉的机会不多。
听说向小园一个女娃娃要上京城衙门当官去了,还是皇帝麾下的玄麒司,各个都竖起大拇指,与有荣焉。
他们也不白吃,一个个带了家里的肉干、烤馕、甚至是合向小园脚码的棉鞋,以及宽大的棉衣袄裙。
向小园收下这些叔伯婶娘送的礼物,还把一些没煮完的猪下水分给他们家中的老人。有的老大爷爱吃酒,就喜欢佐一口蒜炒的猪肝猪肚。
那块向小园买的墨砚,最终还是顺利送到刘俊成的手里。
她很感谢刘俊成教她读书识字,若非刘俊成鼎力相帮,她定没有今天的造化。
刘俊成忙说客气,他又把向小园之前看的验尸善本送给她当辞别礼。
“能教出一个玄麒司的徒弟,是我作为教书先生的荣幸。桃李满天下是各家西席先生的心愿,如今我也有学生在京中任职,知足了。”
向小园听得眼眶发烫,重重点头。
最舍不得向小园的人,其实还是刘伯和刘婶。
虽说向小园是刘家肉铺的帮工,但刘俊成一心读书,不肯继承他的衣钵。刘伯一身杀猪的本领都传授给向小园了,真把她当亲闺女一样疼爱,刘伯还想着,若是向小园能嫁到家中,正好把肉铺也记在她的名下呢。
莫说刘伯,便是刘婶也觉得可惜。
多水灵的女娃,整个镇子就没比向小园长得标致的姑娘,没做成儿媳妇,真可惜了。
刘婶把一只传承给儿媳妇的玉镯子套到向小园手上,拍了拍她,道:“小园啊,这个镯子,你收着。这是婶娘祖上传下来的家传宝贝,能保你往后逢凶化吉。”
向小园急得不得了,连连摆手,要把手上宝贝还回去。
“玉镯太贵重了,我不能收,婶娘快拿回去吧。”
刘婶死死抓住向小园的手不放,她红了眼眶,说:“你一个姑娘家家的要上那老远的都城,戴些东西傍身,婶娘心里也安心。乖,收着,可别摘了。”
这是刘婶的一番心意,向小园想到这么多年的朝夕相处,不再推辞来推辞去,伤他们的心。
她以茶代酒,敬了在座所有亲朋好友,当作践行。
三天后,向小园背着一个厚厚实实的包袱,坐上前往柳昌渡口的马车。
约莫行了六个时辰的车程,夜里时分,向小园总算抵达了目的地。
渡口没有其他闲杂的船只,里里外外都被穿着甲胄的地方府兵围起来了。
向小园跳下马车,出示了入职玄麒司的文书,兵卒放行。
宦官福生老远见到向小园,他朝她招招手,喊人过来。
渡口边上架着灯烛的木杆子,早被一年前的一场海啸给摧毁。灯笼燃不上火光,只能由着兵马高举火把照明。
向小园借着被风拉成火焰旗帜的火光远眺,官兵环绕的最中央,有一群衣着华贵的少年人。他们背着包袱,坐在一个个红木箱笼上,不满地抱怨,想来这些人就是福生说的节镇家的高门子女。
向小园出身卑微,往后在玄麒司里,与他们的分工定也不同。她不欲给自己惹麻烦,没有上前攀交,而是孤零零地待在角落。
然而,向小园不结交好友,旁人却对她这样荆钗布裙的打扮很稀奇。
看着就是个破落户。
甚至有贵女不愿再背重重的包袱,心浮气躁地喊了一声向小园:“喂,你过来一下!”
向小园回头,没发现自己身后有什么人。她不解地皱眉,问:“你是喊我吗?”
“对。”贵女扬唇,朝她勾了勾小指,“就是你,过来帮我拎包袱,我赏你一支金簪!”
向小园没说话,她闷头走过去。
正当她想伸手接下贵女递来的包袱时,一枚锋利的银叶子激射而出,穿风而来,哗啦一声划开贵女的窄袖。
贵女吓了一跳,包袱扑通落地,连忙缩回手。
她敢断定,若是她的手腕再抬高一寸,定会被这一枚银叶子割断臂膀!
“是谁?我可是幽州节镇之女林晴!谁这么胆大包天,竟敢刺杀于我?!”
贵女林晴一阵喧哗,吓得那些少年人们纷纷左顾右盼,寻找凶手,生怕自己中招。
然而,他们没发现可疑的人影,远处倒是有一道清寂疏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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