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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从安心里踏实,两眼弯弯,忽然发现远处又来了个熟人。
王炔带着两个小太监,一出画廊就东张西望的。有女子认出来了,上前去与他行礼。谢从安趁机拉着柳祯煦,偷偷跑回了那水亭子里躲着。
“今日反正露过了脸。也算有了交代了。”她一进来便靠着柱子坐下,毫不在意的将两条腿也摆在了长椅上。一回头,见柳祯煦又是那副古里古怪的样子看着自己。
谢从安知道这个人藏着心事。她捏着拳头敲着腿瞥去一眼。“怎么了?”
“你,”柳祯煦站在那里斟酌了片刻,说出了四个字:“这是宫里。”
“所以呢?”谢从安继续敲腿。
“你,这,”柳祯煦半晌没能说出什么,来回踱了几步,再走到她身边时忽然叹了口气,“是我愚昧了。如你这般,自然不同于那些困在内宅之人。能够出入山河,潇洒自由,如此方能得这才情如许。而我,总是想要离开,却又反复被困,终不能到你的境地。”
谢从安从早上折腾到现在,困劲儿已经要抗不住了。她支着脑袋,一番话听得云里雾里。
反正没懂这小子说的什么,只觉得好笑。今时今日,竟然都有人来夸自己的才情了……
才笑一下,又反应过来,睁眼道:“夏松跟你说什么了?”她一时紧张的连腿也收了回去,只差站起身来捉人。
方才略过的话此刻重提。谢从安的面色严肃,看着柳祯煦问道:“你究竟怎么认出我的?”
对面的人默了半晌,最后也只给出了一个名字。
“夏松?还真的是他……”谢从安想了一会儿,试探道:“他偷画了我的画像?”
“嗯。”柳祯煦慌得手脚发麻,一个劲儿的点头,生怕她不信。
这样拙略的演技,谢从安自然要怀疑,可是思来想去,亦无其他答案可选。
“罢了罢了。谁还没几个秘密呢。”她摇了摇头,“你只要帮忙瞒着夏家人和我的关系便是。我不想他们牵扯进来。”
这话明显让柳祯煦的脸色又起了古怪。
到了这会儿,谢从安只觉得身心俱疲,已不想再去琢磨,索性直言道:“如今的我纯然只当你是救星。你若想害我,至此便已经赢了。”
“我没有。”柳祯煦答得飞快,还是咽下了半句话。
谢从安点头,“我信你。”
突兀的人声又响了起来:“你们两个倒是会躲。”
二人齐齐转头。
王炔还是找了过来。
水声潺潺,白衣流光。
那个眉目带笑,摇着纸扇穿过水帘的人,被日光将流水映照出斑斑光点打落周身。从这里看过去,仿佛是一群灵蝶翩翩起舞,围绕着他徐徐而来。
这一幕实在太过好看。谢从安忽然就懂了做帝王的好。
她懒懒笑着,靠在栏杆欣赏着眼前这一番美景,却不知身边人将她这模样与传说中的新闻又对上了七七八八。
王炔见谢从安盯着自己,手中扇子一转,走了过来。
“我只说你今日随意玩。你倒是将……母后也算进去了?”他合上扇子,弯下腰道:“可是又有了什么鬼主意?不如说来与我听听。”
谢家少主的性子古怪,世人皆知。可他知道她只是淘气,是个顶顶有趣的性子。从前都是王曦护着她,今日难得又有了兴致,就让她在此撒一撒在外头受得那些气吧。
王炔见她没什么反应,便心急催促道:“不论什么,你只管说来。我都帮着你。”
这人突如其来的热情让谢从安摸不着头脑,还有些尴尬起来。她连忙借笑躲过,一个主意冒了出来,“既然这样。不如,咱们就都一处玩吧?”
*
庞嬷嬷来时,遥遥可见,今日的王子贵女都不分身份的混在一处。
不少人都在那水上回廊间来来去去,也有在岸上聚在一处的,守着入口的,不知都是在做什么,但的确热闹得很。
她带着一众宫女,步履匆匆,气急败坏,“不是说了,我回去跟娘娘回禀。你们在此盯着,有何事都及时来报!怎会到了这会儿才说!”
身旁的宫女也是吓得哆嗦,磕磕巴巴的解释着:“我们的人都被九皇子扣着。余下都说谁敢报信,早晚要被他抓住打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