板上一动不动的弟弟,那满地的血污刺得她眼睛生疼。
一股无法形容的酸楚、冰冷、愤怒与一种更深沉、更黑暗的悲哀,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将她淹没。
她咬紧了下唇,直到口中弥漫开浓郁的血腥味,才勉强抑制住身体剧烈的颤抖。
父亲的身影,从未如此高大,也从未如此…陌生。那看似卑微的屈膝之下,隐藏的是怎样汹涌的暗流?她不知道。她只知道,弟弟的血,很红;地上的石板,很冷;而王蔼那张虚伪的笑脸和父亲跪伏的背影,将如同一根烧红的烙铁,深深地烙印在她的灵魂深处。
.........
晚上,龙虎山下的医院里。
病床上风星潼的脸庞更加没有一丝血色,近乎透明。
他的胸口、手臂缠满了厚厚的绷带,裸露的皮肤上是大片未消的青紫和缝合后的狰狞疤痕。
他靠在高高的枕头上,每一次稍深的呼吸都牵动着伤口,带来一阵隐忍的抽痛,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
风正豪坐在床边的椅子上,高大的身影在灯光下拉出一道沉默而沉重的影子,几乎将风星潼完全笼罩。
他不再是那个在演武场上谈笑风生、掌控全局的天下会会长,也不是那个在众目睽睽之下对着王蔼屈膝跪拜、口称恩典的“卑微”家主。
此刻,他只是一个父亲,一个看着自己几乎被毁掉的儿子,眉宇间刻着深深的疲惫和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病房里只有仪器的声音和风星潼艰难的呼吸声,空气凝滞得如同铅块。
良久,风正豪终于开口,声音低沉沙哑,像是砂纸摩擦过粗糙的木头,每一个字都仿佛带着沉甸甸的重量,砸在寂静的空气里:
“星潼…你…恨我吗?”
他问得异常直接,目光锐利如鹰隼,紧紧锁住儿子虚弱的脸庞,不放过一丝一毫细微的表情变化。他问的不是“疼不疼”,不是“怕不怕”,而是“恨不恨”。
恨他这个父亲,在儿子遭受如此非人折磨、命悬一线之后,非但没有为他讨回公道,反而在所有人面前,向着施暴者的祖父跪了下去,极尽谄媚之能事,甚至声称对方“打得好”。
这是何等的屈辱?这是何等的背叛?风正豪太清楚那副场景的冲击力,也太清楚一个少年人的心气。他需要知道答案,这个在鬼门关走了一遭的儿子,心里到底装着怎样的情绪。
风星潼长长的睫毛颤动了几下,缓缓睁开眼。
那双曾经清澈明亮、总是带着温和笑意的眸子,此刻显得有些黯淡,蒙上了一层病痛的阴翳,但眼底深处,却并没有风正豪预想中的愤怒、不甘、或是被至亲背叛后的冰冷怨怼。
他望着父亲,望着父亲眼中那深不见底的疲惫和那一丝几乎无法察觉的、紧绷的探寻。
风星潼的嘴唇干裂苍白,他微微动了动,似乎想说话,却引发了一阵压抑的咳嗽。风正豪立刻倾身,动作快得几乎带出残影,极其轻柔却异常熟练地扶住他的背,力道恰到好处地帮他顺气,另一只手迅速拿起旁边温热的棉签,小心翼翼地沾湿他干裂的唇瓣。
那细致入微的照顾,与他在演武场上展现的冷酷判若两人。
咳嗽平息,风星潼的气息更加微弱了几分。他重新靠回枕头上,闭上了眼睛,似乎在积蓄着开口的力量。风正豪没有催促,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等待着他的审判。
几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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