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嘴角,极其细微地向上牵动了一下,那绝非笑意,而是一种掌控全局、将所有人玩弄于股掌之间的、属于千年暗杀世家掌舵者的冷酷与自得。
他枯瘦的手掌抬起,轻轻向下一压。
一股无形的、磅礴如山的压力瞬间笼罩全场,如同万钧巨石压下,硬生生将所有的喧嚣、质疑、议论声彻底压灭!
整个演武场再次陷入一片令人窒息的死寂。只剩下山风穿过屋檐的呜咽,以及无数颗因那惊世之诺而疯狂跳动的心脏发出的、擂鼓般的轰鸣。
唐妙兴的声音再次响起,比之前更加平静,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如同最终审判般的冰冷:
“规则,稍后会有人详细告知。”
“一周时间。”
“好自为之。”
话音落下,他不再看任何人,青衫微动,身影如同融入空气般,无声无息地从高台上消失不见。
留下一个被彻底引爆、却又因他那恐怖威压而陷入诡异沉默的巨大演武场,以及一个足以搅动整个异人界风云的、名为“丹噬”与“门长”的、散发着致命诱惑与无尽血腥的巨大漩涡!
林深的目光,越过沉默而骚动的人群,投向唐门内门那云雾缭绕、深不可测的群山深处。那平静的眼眸深处,一丝名为“战意”的幽光,如同黑暗中点燃的鬼火,无声地、冰冷地燃烧起来。
一周。
丹噬。
门长?
有点意思。
一周光阴,倏忽而过。
唐门外门,那片原本相对开阔的演武场区域,气氛已然截然不同。
七日前的喧嚣与哗然沉淀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粘稠、紧绷、几乎令人窒息的死寂,仿佛暴风雨前极致的压抑。
十座以厚重青石垒砌、高出地面丈许的擂台,以一种看似随意实则暗合某种阵势的方位,矗立在场地之中。
擂台古朴,甚至有些陈旧,石面上布满了深浅不一的刻痕与难以洗净的、暗沉如锈迹般的斑驳,无声地诉说着过往无数次的激烈争锋与血腥。
那不仅仅是岁月的痕迹,更是力量、杀气、甚至生命留下的烙印。
没有彩旗,没有欢呼,没有裁判席。
只有擂台。
以及环绕在擂台周围,黑压压的人群。
人群被一种无形的屏障隔开,留出了足够的安全距离,也使得那十座擂台如同十座孤岛,即将上演最原始、最残酷的淘汰。
山风穿过擂台之间,带来深秋的寒意,也带来唐门内门深处那终年不散的、若有似无的草药与某种奇异腥气混合的味道,令人下意识地心神不宁。
“铛——!”
一声沉闷却极具穿透力的铜锣声,毫无预兆地敲响,如同丧钟,震得人心头一颤。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向锣声响起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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