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验室的荧光灯在头顶嗡嗡作响,沈默的指节抵着桌面,骨节泛白。
他盯着电脑屏幕上两条完全重合的曲线——一条是三个月前实验儿童的脑波同步率,另一条,是此刻小女孩颈侧皮肤下若隐若现的蓝色脉络搏动频率。
\"不可能。\"他喉咙发紧,食指关节重重叩在键盘上,\"呼吸频率、血氧饱和度、甚至瞳孔对光反射......全是反向投射的假象。\"U盘从他掌心滑落,在桌面弹了一下,金属外壳还带着刚才贴着皮肤的冷意。
他突然想起今早从医院拷贝数据时,值班护士说的那句\"最近自然死亡病例多得出奇\",此刻终于串成线:那些所谓\"无疾而终\"的老人,临终前是否也听到了某种只有他们能感知的\"安魂谣\"?
\"沈...老师。\"
苏晚萤的声音像浸在水里,模糊却带着锐刺。
沈默猛地转头,看见她倚着实验室的试剂柜,指尖捏着半张皱巴巴的便签纸,指缝间渗出的淡粉液体正顺着腕骨往下淌。
那不是血,是带着茉莉香的泪珠,滴在地面瓷砖上,竟凝成一行歪歪扭扭的小字:\"下一个是你。\"
\"这是......\"他两步跨过去,却在触到她手腕前顿住——苏晚萤的耳廓内侧,原本淡粉的皮肤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血色,露出底下细密的蓝色纹路,和讲台下暗格里的脉络如出一辙。
\"祖母说过。\"她的声音发颤,却异常清晰,便签纸在她掌心摊开,上面是用口红写的潦草字迹,\"孩子哭,我们就活着;孩子停,我们就要换皮。\"她另一只手抓住沈默的袖口,指甲几乎要掐进他肉里,\"换皮不是转生,是......是残响在找新宿主。
我耳朵里的,是林秋棠她们的眼泪。\"
沈默的后颈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他想起三天前在博物馆见到的林秋棠日记,最后一页画着七个手拉手的小女孩,旁边写着\"我们永远不分开\"。
原来所谓\"永远\",是用活人的身体做容器,用特定频率的声音当养料。
\"必须切断声音供养。\"他扯过实验台的白大褂给苏晚萤裹上,转身时碰倒了装作业纸灰烬的陶罐,细灰簌簌落在脚边,\"但直接阻断呼吸......\"他盯着暗格里仍在搏动的蓝丝,那些脉络正顺着小女孩的脊椎往脑部延伸,\"系统会崩溃,七十四个意识会同时湮灭。\"
苏晚萤突然剧烈咳嗽起来,淡粉泪珠溅在白大褂上,开出诡异的花。
她指着电脑屏幕上的曲线,声音突然变得清亮,像换了个人:\"频率置换。
用另一种情感声波覆盖。\"
沈默的瞳孔骤然收缩。
这是林秋棠的声音——他在博物馆听过她的录音,带着南方口音的软侬。
\"对,置换。\"他抓起桌上的录音笔,快速翻动抽屉找变声器,\"情感声波的核心是......\"他的手指停在一沓尸检报告上,最上面那份写着:\"死亡时间,无法精确判定。\"这是他每次遇到疑难案件时必写的结论,带着某种偏执的仪式感。
\"用这句话。\"他突然笑了,笑得很轻,像在拆解一道数学题,\"拟态化情感音频。\"他按下录音键,声音冷静得像机械音:\"死亡时间,无法精确判定。\"然后调出手机里母亲的旧录音——那是他幼年发烧时,母亲哄他睡觉的摇篮曲,节奏舒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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