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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传来雨前特有的闷雷声,混着某种类似电流的嗡鸣——是阿彩的方向。
那姑娘总爱选这种天气搞小动作,上次在博物馆屋顶涂银粉时,也是一场暴雨前的闷热。
果然,半小时后手机弹出条短信:\"档案馆语音系统集体幻听,保安听见'权限失效'的广播。\"发信人备注是\"涂鸦疯子\"。
沈默扯了扯嘴角——阿彩总说他备注没情调,可她往通风管道钻的时候,确实像只发疯的花斑猫。
地下传来闷闷的震动。
他蹲下身,手掌贴住水泥地面——是小舟。
那孩子的感知能力像块活的海绵,此刻正顺着管网传递某种震颤。
沈默闭上眼睛,试着捕捉那频率:\"我不存在,我不思考,我是静默\",一遍又一遍,像首没有旋律的安魂曲。
等他再睁眼时,墙角的女人轮廓淡了些。
读卡器的红光还在闪,但节奏乱了,像台突然被抽走电池的老闹钟。
他重新戴上绝缘手套,镊子夹起读卡器芯片的动作轻得像在夹取新生儿的脐带。
显微镜的灯光亮起时,他的呼吸几乎停滞——芯片表面的凹点不是随机的,是螺旋状的,从中心向外扩散,每一圈的间距都精确得可怕。
\"耳蜗。\"他对着空气说出这个词,声音里带着某种近乎虔诚的震颤,\"毛细胞的排列方式。\"
解剖台上的死者不会说谎,但被残响寄生的机器会。
他突然想起第七具尸体的耳膜——当时他在报告里写\"轻度充血,疑似生前受高频噪音影响\",现在想来,那噪音根本不是来自外界,是这台读卡器在\"喊\"。
录音笔的开关被按下。
他播放的是昨天用橡胶垫刻字时的转译音频,只是在\"权限\"二字前刻意加了0.3秒空白。
红光开始疯狂跳动,像被踩了尾巴的猫。
墙角的女人轮廓突然拔高,半透明的手指几乎要戳到他鼻尖,嘴唇开合的速度快得连成一片模糊的影子。
\"你说太快了,我听不清。\"沈默关掉录音笔,声音冷得像解剖刀,\"或者说,你根本听不懂断句。\"
红光猛地熄灭。
女人轮廓在空气中扭曲了两下,最终消散时,带起一阵风,将桌上的解剖记录吹得哗哗作响。
沈默弯腰捡纸页时,瞥见第七具尸体的死亡时间——三月十五,月圆夜。
他直起身子,月光正好漫过窗台。
手机在这时震动,是苏晚萤的消息:\"X00卡最后一次使用,是三月十五凌晨两点十七分。\"
沈默把所有记录按死亡时间排好,第八具尸体的照片压在最上面。
死者的眼睛在照片里半睁着,瞳孔散得很开——和前七具一模一样。
他摸出钢笔,在笔记本最后一页写下:\"所有死者,死亡时间均为月圆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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