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剖灯在头顶投下冷白的光晕,沈默的橡胶手套沾着淡红的组织液,在第七具无名尸的喉部停了三秒。
镊子尖端的显微镊悬在半空中,他眯起眼。
死者舌骨呈现不自然的放射状裂痕,像是被某种规则的力量从内部撑裂——这不符合任何已知的机械性窒息损伤特征。
更诡异的是,当他用手术刀挑开喉部肌肉时,一丝极细的碳化痕迹闪了闪,嵌入肌纤维的缝隙里。
\"放大二十倍。\"他对助手说了半句,又自己按下显微镜的调节钮。
目镜里,微米级的黑色颗粒排列成模糊的笔画,像被人用针尖在肉里刻字。
他屏住呼吸,换偏振光模式——那些颗粒突然清晰起来,是未写完的\"我看见了……\",最后一个\"了\"字的竖钩只描了半道。
手机在白大褂口袋里震动,他没接。
三天前苏晚萤发来的加密消息突然在脑海里炸响:\"所有开口说话的人都在补全句子。\"他猛地直起身,金属托盘被手肘撞得叮当响。
助手吓了一跳,他却已经扯下手套,快步走向墙角的电脑。
电子病历系统的光标在\"喉痉挛\"\"突发性失语\"\"吞咽障碍\"三个关键词上跳跃。
沈默的手指在键盘上敲得飞快,当他将病例坐标导入地理信息系统时,屏幕上的红点像被磁铁吸引般,以生态园废墟为中心,层层晕染出三个同心圆。
\"辐射模式。\"他低声说,指节抵住下颌。
解剖室的通风口发出嗡鸣,他听见自己心跳的声音——有人在强行给活人\"授语\",就像在尸体喉咙里刻字。
实验室的恒温箱发出轻响,苏晚萤将三份病理切片轻轻放入特制共鸣箱。
周工论文里夹着的泛黄稿纸就摊在旁边,她记得那行被红笔圈住的批注:\"低频振动是记忆残响的显影剂。\"
频率调节器转到37赫兹时,切片上的胶原纤维突然开始蠕动。
她凑近观察镜,瞳孔骤然收缩——那些原本杂乱的字符正在重组,变成一行清晰的小字:\"签字那天,会议室没有开灯。\"
\"不可能。\"她抓起手边的城建档案,翻到第七页。
电力日志白纸黑字写着:\"2016年8月12日14:00-16:00,市规划局会议室照明系统正常运行。\"她的指甲在纸页上掐出月牙印,忽然想起林秋棠临终前说过的话:\"有些真相会和谎言打架,直到其中一个活下来。\"
怀表在桌上轻轻震动。
那是林秋棠留下的老物件,黄铜表壳泛着温润的光。
苏晚萤将它放在共鸣箱上方,秒针突然逆时针转了三圈,\"咔\"地停在三点钟方向。
与此同时,耳后皮肤传来灼烧感,她摸出镜子——一行血红色的小字正从后颈向上攀爬,最终停在耳际:\"你说真话的时候,光就灭了。\"
银杏坑洞的焦土渗着寒气,阿彩的膝盖已经麻木。
她能感觉到胸骨里的铭文在震动,像有根细针在扎神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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