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他知道这位袁兄弟似乎内心对他们爱新觉罗氏有偏见,虽不厌恶也不喜欢,似乎介于两者之间,所以他的这个想法只有落空,难以实施,心中长长叹息,只有作罢!
他们正走之间只见前面不远处有家小酒馆,还未打烊,里面依稀坐着几个人。嘉庆皇帝兴之所至,也便不急着回禁城大内,拉着袁承天走入这酒馆。他们两个人踏进只见这酒馆之内摆设简朴,稀稀落落摆着十几张桌子,只有两张桌子上有人;一桌是两个相貌魁梧的汉子,衣着虽然平常却透着官家之气;另一桌是两个耄耋老者,头发和胡须都是花白,只听一个瘦的脸上有麻点的老者叹了口气道:“自国朝以来人人但知荣华富贵,效忠朝廷,其实人人忘了自己的本来面目身份,实在可悲而且可叹!”另一个胖的老者道:“何尝不是如此,人人都在温柔乡里,不知兴衰荣辱,便是当年先朝存亡之时多少临危变节之徒,投身卖国甘为敌国将领役使,掉转刀头杀戮自己同胞,不以为辱,反而人人沾沾自喜,自以为武功了得,立下功勋,他们人人手上沾着杀戮自己同胞生命的血,却不知礼仪廉耻,忠孝仁义为何物,以至在世人眼中其行为很为不堪,甚而下作,可是这临危变节,受命于先朝皇帝的股肱大臣却一个个恬不知耻做起了外族朝廷中的大臣来,反过来帮助敌国征战自己国家,极尽所能,比外邦人还狠毒,便是他们的不堪行为致使天下沦陷,汉人百姓至于倒悬苦难之中,哀哀可悲!”脸有麻点的瘦老者饮了一杯酒,已将一张咸豆皮送入口中,咀嚼几下,醉意微熏道:“只可惜咱们晚生几十年,否则投身行伍,定当杀尽天下这些不仁不义祸国殃民的乱臣贼子,还天下一片清平盛世,何如现在咱们老死窗牖?”胖老者斜睨一下瘦老者,不无嘲讽道:“那也枉然,君上不明事理,刚愎自用,我小时候听爹爹说起崇祯皇帝便是如此,听不得臣下意见,他身为君上,却不知唯小人佞臣不可信用,更加不知忠言逆耳利于行,苦口良药利于病的千古颠簸不破的道理,以至他错杀忠义千秋的袁督师,以至辽东宁远城再无能征善战的良将把守,让后金满洲人有机可乘,这也许是天数使然,命该如此吧!”
嘉庆皇帝和袁承天在一张临窗的桌子落坐,要了蚕豆和豆皮便自吃起来,但觉淡咸入味,竟然比之宫中的满汉全席还要好些。临桌的两个魁梧大汉听两个行将就木的老者议论国事,脸上显得不屑的神情,潜意识便是你们也配谈论国语。
两个老者自顾自话,他们都似乎有些醉了,说话便有些口不遮拦。麻子脸瘦老者道:“咱们不提往事,便说国朝以来之事。便说国朝定鼎以来,有位洪中堂,是前朝的相国,曾降农民义军,在国家存亡之秋,他临危变节,不思为国尽忠,反而身降敌国,率兵杀戮自己的同胞,比之满洲人还狠,极尽效忠之能事,连外族的皇帝都为之侧目,有不忍之心,可是这位洪中堂却心安理得,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对,不妥的地方,世人极为贬斥此人,可是此人浑不在意;他所在意的是生前荣华富贵,何管身后骂名。且说这一日,皇帝恩准他告老还乡,他便思量建一宗祠,以旌其表,意思是自己功名盖世,为当今皇帝所赏识,自以为有功于当今于后世,洋洋自得。待祠堂落成,便派家人看守,次日天明,只见祠堂横匾是‘三朝元老’,左右楹联却是:左联一二三四五六七,右联孝弟忠信礼义廉。这位洪中堂看了不解,有人见了便知其意,原来左联少了八字,那么便是忘八,而右联少了耻字,便是无耻,这不就是‘忘八无耻’,可见世人是多么痛恨那些做了亡国奴还自得其乐,誓死效忠异族的汉奸败类!”
胖老者道:“何尝不如此,你这个故事固然是好,我也耳闻一事,确实存在,也是说的这姓洪的。这位洪经略南征凯旋后,率满洲兵士路过金陵,祭奠阵亡的将士,恰有他原先部下来投贴拜谒,而且呈上文章,请他上看。这位洪经略推说老眼昏花,看不真切,要他拿下。这位部下却也倔强,便说经略你且坐下,待我读给你听。这位洪经略便不能强推,只有不情不愿坐下,听这人读来。于是这位部下神情郑重,从容不迫从袖中取出文章,便自当着这位洪大人的面大声郎读,甚至帐外之兵士亦可与闻,原来这是当初明崇祯皇帝听到洪承畴与清兵大战于松山以身殉国所写的感人肺腑的祭文,谁想这位被皇帝所推崇的忠良之臣,却在被清兵俘虏之后,架不住多铎的利诱,竟而卖国求荣,做下了有辱君上的事,可见世间那有的忠君护国之人,如袁督师一般肝胆昆仑的又有几人,世间多是卑劣无耻小人,便是这洪某人一生为恶,竟得了个寿归正寝,你说世间那还有天道好还一说,那不都是骗人的玩意,蛊惑人心吧了!以让恶人大行恶事,不被揭发,好人活得战战兢兢,你说这世间还有天公地道么?”麻子瘦老者道:“可惜世道从来如此,谁可改变,可恨恶人得了善终,好人枉死!”
旁边那两个魁梧大汉,其中一个虬髯的大声道:“兀那老者你们两个胆敢胡说八道,洪相公于国朝有不世之功,南征北战立下汗马功劳,没有他国朝也不可能这样便入主中土!”另一个歪嘴大汉道:“何尝不是如此,得民心者得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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