刁钻,变幻莫测,往往一剑使来,看似运上了十成劲力,可临近敌身,却突然一变,攻之一旁,大有“醉翁之意不在酒”的韵味。只是相比于其他剑术虚实各参其半,他的剑术反而十招中七八招中是虚的,有时候一招使尽了,也不见真正的杀着。
卫凌羽与他斗了百十个回合,每觉得他剑招厉害,使力抵敌,却偏偏给他溜走,比泥鳅还要滑溜,反而白费真气,真个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斗到两百招之后,卫凌羽兀自摸不着头脑。天一道人的剑势忽而变得沉重起来,虚招逐渐少了,实招增多。这一变化更教卫凌羽措手不及,渐渐落了下风头。
卫凌羽这时只觉得敌人剑招凛冽,藏有无尽杀机,被迫得大汗淋漓,呼吸渐重。天一道人觑见一个破绽,将剑一荡,取他腰肋。卫凌羽斜身去格,天一道人将剑一扬一点,使个“凤点头”的路数,朝他眉心点到。
卫凌羽吃了一惊,举剑去架。天一道人趁机纵将上来,两把剑剑格互相别住,转身使一记肘槌,卫凌羽抬起左手挡住。天一道人手臂一弹,蒲扇似的手掌直往下荡,掌风涌起。卫凌羽只觉得会阴冷飕飕的,忙伏掌去挡,不意天一道人突然变招,一记实打实的肘槌栽中他心窝。
《大智度论》言:“复次那伽或名龙,或名象,是五千阿罗汉,诸无数阿罗汉中最大力。是以故言如龙如象。水行中龙力大。陆行中象力大。”佛家向称诸阿罗汉修行勇猛、功力最著者如龙如象,龙象功之名既以此而譬。
卫凌羽修行龙象功时日虽短,但本身内功根基深厚,业已有所成,真气可遍布全身,幸而抵御下这一记肘槌,被打得气息紊乱,却再未受重伤。
天一道人这时愈发肯定卫凌羽所练的是龙象功,这时也无暇去想他缘何身兼佛道两家绝技,一纵身跃开,转身再将剑递来。
卫凌羽剑招施展不出来,已有些山穷水尽了,恍惚间忆起恩师当年教诲,说碧海潮生剑法尽破天下武学,其要旨在一味抢攻,如犯了守御之过,便失了神髓,不是碧海潮生剑法了。
他自下山以来几逢敌手,纵有功力著者,也不过与他拼个伯仲,鲜有盖过他者,故而他无所畏惧,能够从容抢攻。所谓“功大欺理”,目下天一道人功力胜过他一筹,心里生畏,因而处处谨慎,步步小心,一来二去掣肘起来,自然不复剑法神髓。
一念及此,豁然开朗,情难自禁,发出一声激昂长啸,舍了周身要害不顾,递出一剑,刺了过去。
天一道人一时占了上风,正沾沾自喜,寻思再斗百十个回合,定能教卫凌羽败下阵来。忽听得一声绵绵长啸,荡着真气发出,竟教他一个失神,再回神时,见敌剑刺到,距咽喉不过尺许。
心头震动,忙忙地向后跳将出去,寻思:“这小子怎么像变了个人似的!”刚要出剑,却见卫凌羽已经猱身欺来。
天一道人将剑一挑,挡下剑招,一跃而起,在半空中打个筋斗,展开身子,长剑直贯而下。他功力卓著,这一剑若是刺到实处,非得刺穿卫凌羽百会要穴,给他头颅搅个稀烂不可。
卫凌羽这下也不如何惊惧了,一个“铁板桥”仰身,将剑向上迎出,两剑剑身平贴在一起。运起劲来,黏住对手长剑,左手撑地,身子一摆,带剑斜挥,给天一道人拖下地来。
天一道人手上加重了力道,意欲抽回长剑,但卫凌羽长剑绕起圈儿来,给他长剑黏得死死的,根本脱不开。他惊得挢舌难下,真气灌上长剑,想要磕开敌剑。
卫凌羽这时心无旁骛,剑上劲力绵绵,两柄剑绞在一起,难分难舍,任天一道人如何使劲,总是如泥牛入海,无法挣脱。
天一道人怒上心头,大吼一声:“竖子欺人太甚!”涨红了面皮,运起毕生之功抽剑。
乍听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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