价卖给旁边的餐馆,不能浪费。她的衣柜里,藏着件没拆封的红色毛衣,是儿子去年用奖学金买的,标签上还贴着儿子写的便签:“妈,冬天冷,你穿这件暖和”,可她舍不得穿,怕沾到泥土和菜汁,想留到过年时穿;围裙内袋里,永远装着丈夫的降压药,药盒上用马克笔写着 “每天早上吃一粒”,怕他忘了,每天出门前都要检查一遍。
扫早市时我捡过她扔掉的馒头袋,上面用马克笔写着 “今日进货:菠菜 20 斤(1 元 \/ 斤)、土豆 30 斤(6 毛 \/ 斤),卖完赚 210 元”“给丈夫买降压药,预算 35 元(药店会员日有折扣)”“儿子学费还差 2800 元,下周多进点小油菜,张婶她们爱买”“三轮车胎漏气,明天收摊后去修,要 15 元”。那天上午,我看见她在菜摊前帮一位老奶奶挑萝卜,老奶奶眼睛不好,她就一个个拿起萝卜,擦干净泥土,帮老奶奶选了几个又大又嫩的,称完还多给了一个:“奶奶,这个您拿着,回家炖汤甜”。老奶奶笑着说 “你真是个实在人”,她也笑,眼角的皱纹挤在一起,像盛开的菊花。这种 “对顾客实在到极致,对自己苛刻到骨子里” 的坚持,曾让我站在粮油店门口鼻尖发酸:原来有人把 “菜摊” 当成战场,每一次称重都是对诚信的守护,每一次早起都是对家庭的扛,那些沾着泥土的围裙背后,藏着比生活更沉重的 “生存担当”。
后颈的麻意袭来时,我正靠在粮油配送车旁打盹,梦里全是蔬菜的清香与儿子的笑声。晨光透过早市的帐篷照进来,在地上投下细碎的光斑,像极了她小本子上的进货清单标注。
二、菜摊旁的荆棘与掌心的温度
再次醒来时,膝盖传来一阵刺痛。我猛地坐起身,发现自己趴在王秀兰的菜摊木架上,手里还攥着一把没来得及整理的菠菜,手机在裤兜里震动不停 —— 凌晨 2 点半,刘老板发来的消息:“秀兰,今天菠菜涨到 1 块 2 斤,要新鲜的就早点来,晚了就没了”,还有丈夫发来的消息:“儿子说学费下周就要交,我昨天卖了两个手工竹篮,赚了 150 元,你别太着急,我再想想办法”。
窗外天还没亮,早市的帐篷只有几盏应急灯亮着,冷风吹过,带着泥土的腥气。我这才惊觉,自己变成了王秀兰。
摸向膝盖,昨天摔的伤口还在疼,一按就钻心地疼;左手的搪瓷缸倒在地上,大麦茶洒了点在泥土里;围裙内袋里,丈夫的降压药硌着胸口,药盒边缘磨得发亮。菜摊的抽屉里,压着三份 “生存难题”:早市的 “经营清单”,红色标注 “菠菜 1 块 2 斤,卖 1 块 5,每斤赚 3 毛;土豆 6 毛斤,卖 8 毛,多卖多赚;不能卖隔夜菜,剩菜低价卖餐馆”;家庭的 “待办清单”,“给儿子转学费 3000 元(还差 2850),买降压药 35 元”“修三轮车胎 15 元,丈夫的手工竹条快没了,买 20 元的”;还有张 “身体警报” 便签,是医生写的 “膝盖关节炎急性期,避免久蹲,少搬重物”。
我摸向围裙口袋里的零钱,昨天卖菜赚的 210 元,给丈夫买了 10 元的止痛片,还剩 200 元 —— 今天必须多进点新鲜蔬菜,多卖些钱,既能凑够儿子的学费,也能给丈夫买降压药,不然儿子会耽误交学费,丈夫的药也快没了。
凌晨 3 点,我推着三轮车往批发市场走。路上黑得看不见路,只能用手电筒照着,膝盖的伤口被三轮车颠得发疼,每走一步都像踩在针上。走了快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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