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崔砚之浑然好似没听见,继续说道:“说起来,半年未见,在下也是惦记着沈公。”
“听闻近来出了种雪糖,晶莹剔透赛过琼浆,长安的贵人都争着要呢。”
“在下想着,沈公治下有方,这等利国利民的生意,若是能让崔氏也掺乎一脚……”
沈潮生开口说道:“崔郎消息倒是灵通。只是这生意,并非我一人能做主。配方是太原王氏的,工坊里的管事也多是王家派来的人,我不过是让手下卒子们搭把手罢了。”
崔砚之脸上的笑僵了僵,随说道:“哎!沈公这话说远了!”
“沈公,您或许还不知晓,天下氏族本就是一家。”
“太原王氏为何不自己往安西和中亚送糖?那是特意给其他家留着路子呢。”
“王氏的贵人吃肉,我们底下的总得喝点汤不是?更何况这东西只是稀罕,算不上珍贵,王氏吃完境内的份额,往外的份额总得让出些许了……”
“我与沈公您相熟,这才想着把这好事紧着您说。”
“等到王家与其他人分润完了,只怕说不准便要将沈公您踢出去了。”
沈潮生脸上添了几分为难。
“崔郎的心意我领了。只是……”
沈潮生顿了顿,目光有意无意地扫向窗外。
“我本就是河西长大的,知道这儿的规矩。武威阴氏盘根错节,一向不讲规矩,前些日子还听说他们在打探雪糖的事。崔家若是真想掺乎,怕是……”
崔砚之目光从未离开过沈潮生。
“沈公的意思,在下明白了。”
崔砚之语气里多了几分了然的玩味,“阴氏?呵,他们也配染指这等生意?”
天下氏族虽以“门阀”并称。
可博陵崔氏与武威阴氏,一个是五姓七望里排得上号的顶级高门,一个不过是盘踞地方的土族。
论根基论人脉,本就云泥之别。
更何况雪糖这东西,此刻在西域简直是能换战马的硬通货。谁先把路子铺到吐蕃与中亚,谁就能把金山银山揽入怀中,哪容得下阴氏这等“地头蛇”分食?
只怕这节帅是想借各大世家之手,肃清自家地界,将输送之事,彻底抓在自己手中……
“沈公放心。”
崔砚之敛起笑意,坐直了身子:“我崔氏在河西的商队,明日就能把话传回长安。至于阴氏……便是他们想参股,家里的老爷子也未必肯点头。”
崔砚之顿了顿,话锋一转:“只是这生意开了头,总得有个章程。若打压下了阴氏,还望沈公记得这份恩情,往后能优先供我崔氏的货物。”
沈潮生闻言,却立刻换上一副如释重负的模样:“那便麻烦崔郎了。”
崔砚之见沈潮生这般模样,心中更是笃定沈潮生这是想借世家之手。不由得挺了挺腰板,随意扫视着厅内陈设。
屋外,忽然响起敲门声,随后是巴图尔的声音:“节帅,高节度使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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