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单生意就迟了些,等他到房间的时候,门半开着,单太太已经死了。
恐惧促使他关门逃离,回家冷静下来后觉得走得太匆忙,说不定留下了什么痕迹,警察一定会顺着线索马上查到自己,但又没有回去的勇气,就想逃到别的地方去。
这两天他一边低价卖掉以前收的奢侈品,一边关注报纸上的消息,虽然单太太死的事情还没爆出来,但他已经买了机票准备出国,结果就在登机当天被警察从机场押了回来。
一个看着年纪不大但是两鬓花白的人走了进来,正是A组组长谢英年。梁一凡唯唯诺诺地跟在后面,脸色也不好,本来组长都要完全放手了,出了这档子事,要是不处理好,升职是想都不用想了。
“单成均的影响力不用我说了,”谢英年把文件甩在梁一凡身上,“凶手要尽快抓到,查案子要低调,不然我很难保你。”
望着谢英年离开的背影,梁一凡把文件拍在桌子上,对着剩下面面相觑的组员说,“刚才组长的话大家听到了,都记得管好自己的嘴巴。”
“大刘,你跟我再去审审那个小白脸,小杰、家诚你们把刘红英这一个月的行程都打听清楚,每天什么时间见了什么人我都要知道。伍强,鉴证和法医那边你负责跟进,有什么新线索及时汇报。阿塔,之前单家收到的威胁信继续查,老子就不信了,有这么巧的事。”
分配完任务一行人各自匆忙行动,按这个势头,今天又要加班。
何家诚很享受现在什么都不用想纯粹查案子的生活,但也会遗憾陈嘉文的缺席,他要是在,他们一定是最好的拍档。
疲惫驱使他没有太多精力去思考别的,包括刘小杰也是,他们已经整整两天没好好休息了,一直在机械性地重复问话。
刘红英的生活很简单,早上起来做瑜伽,一上午就是美容院或者了解一下手上的那几个店铺赚了多少钱,下午和朋友聚会,看艺术品,喝下午茶,去高级餐厅。
稍微比较特殊的就是隔一段时间会陪单成均出席酒会、饭局,一些生意上需要太太陪的场合,近一个月因为单成均出差比较多,就参加了一个酒会,主题是娱乐业项目交流,家里产业涉及到歌舞厅、游戏城、大型游乐商场的有钱人基本都参加了。
塔哥有个朋友在那家酒店做策划,何家诚他们很容易就拿到了后台名单。
“哇,原来参加的人这么多。”何家诚看着手上几大张打印纸的名单,估计这一个礼拜都要加班了。
“报纸上报道的客人只有几个最有名的,想要详细名单没有熟人根本就找不全,”刘小杰盯着纸上苍蝇大的字有点泄气,“这个还真是有点难办。”
就当两人头疼的时候,何家诚瞥到一个熟悉的名字,不由皱起眉头。
“奇怪,他也在?”手指着一行小字。
“王……查理?”刘小杰脸色大变,“难道是那个鸿运帮的查理王?”
“鉴证科的Cidy说过,寄威胁信的很可能是帮派的人。”
“难道有这么巧合?”刘小杰想了想,还是觉得有问题,“先不管了,把线索告诉梁Sir,之后如果要查鸿运帮那也要再商议。”
富豪和帮派的关系向来不简单,帮派之间的纠纷已经够乱了,若真是鸿运帮的人杀了单太太,警署夹在中间更是艰难,恐怕连署长都没办法调和好他们的关系。
“妈的,油用完了?”陈嘉文扔了空瓶子四仰八叉倒头睡在椅子上。
一个脸上有疤的黄毛混混很不耐烦地踹了他一脚,“阿文你躺躺好啊,脚都甩我脸上了。”
陈嘉文没理他,连收了几个场子的保护费,人都快没了,和他一道的几个有空地就躺,一时间打呼声此起彼伏。
混混骂了声“老母”,跑到阳台上点了根烟。
他叫阿力,自小长在街上,六岁就跟着老东遛场子,几个月前在街口碰到被人打得半死的陈嘉文,听说原来当过警察,本想捞过来玩一阵,弄死就埋了。
没想到的是两人不光年纪相仿,脾气还挺对付,你骂我我骂你,打来打去就留下了。
老东是鸿运帮的分帮主,绰号老冬瓜,人如其名,长得又矮又胖,脾气不太好,但对阿力是真的好,就算是亲生的也不过如此了。
老东告诉阿力,人要留下可以,但他枪里随时要有一颗子弹是留给阿文的,这年头亲兄弟都靠不住,何况当过警察的。
阿力听了连连应声,反正老东送自己的那把枪一直锁在抽屉里吃灰,装满了也无所谓。
“喂,怎么不睡觉啊,”阿文拖着步子走出来,在阿力运动裤的口袋里乱摸一通,掏出一包烟,抽出一支,“火呢火呢?”
荧光绿的打火机被拍在水泥栏杆上,啪嗒一声,鲜黄色的火焰跳动着。
“老子睡了一天了,骨头都快散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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