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文再没有说出真相的机会,他想要冲出包围,但被死死压制着,欧阳坤则是以一种胜利者的姿态,俯视着桀骜不驯的年轻人。
“别闹了,没人会信你的。”
陈嘉文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他知道他看见了。满腔愤懑让陈嘉文发了疯似的挣脱几人的桎梏,刚碰到欧阳坤下一秒又被拦了下来。
“你们在干什么!”
陆思年从办公室出来正好看到如此混乱的一幕,陈嘉文的拳头落在欧阳坤的脸上,欧阳坤高举双手以示清白。
“陆警司,陈嘉文不知道跟黄太太说了什么,黄太太似乎很困扰。”欧阳坤顶着乌青的眼圈,添油加醋。
对于一心想把警方从这件事里摘出去的陆警司来说,很有威慑力。
“陈嘉文,执勤的时候擅离职守,现在还殴打上司,你被开除了。”
“什么?”陈嘉文呆若木鸡,“陆sir,陆……”
长官已经发话,欧阳坤也不会手软,让几人捂住陈嘉文的嘴,以几乎屈辱的姿态完全压制着。
进警署用了几年时间,办手续却花了不到十分钟,他是被开除的,除了一个人以外什么都不能带走,全程还有带枪警察跟着,怕他做出什么过激的行为。
出了警署大门,郝宗杰远远地跟了他一路,但躲了半天也没说话。
“你到底要干嘛?”陈嘉文很恼火。
“我想跟你道歉……那天安排执勤的是我,结果不知怎么回事,他们都说……是你。”
陈嘉文眼睛一亮,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他原以为郝宗杰和欧阳坤是一伙的,故意将他引出去,让他正好碰上那件事。
但听这话,那天的事完全是巧合,如果郝宗杰能主动承认欧阳坤当时是安排他值守,自己的冤屈是不是就可以洗脱了。
“你那天究竟是去做什么?”
“我不能说,但是我保证,是私事,跟失窃案绝对没有关系。”郝宗杰举起手发誓,从小在船上长大的人只想得到这样的方法来摆脱嫌疑。
“现在说什么都晚了,最快明天,我就会正式收到开除通知书。”收到开除通知书就说明已经报备给警务处,全港警署通报再无回旋的余地。
光一个郝宗杰的证词是远远不够的,对手是钟柏元和欧阳坤,他们在警署的影响力远不是一个小警察可以比的。
明明已经很注意了,最后还是着了道,这就是钟柏元要的,把陈嘉文赶出警队,正大光明进入鸿运帮。
陈嘉文不敢想,为了让自己顺利融入帮派,钟柏元接下来还会有什么招数,既然已经做到这种地步了,他是不是也等不及了。
巨大的痛苦袭来,一个有抱负的年轻人将要抛弃从小的梦想,甚至朝着相反的方向,远堕地狱,是多么的不公啊。
陈嘉文决定去看看何家诚,除此之外,他再也找不到一种方式与往日告别,他不想像个懦夫一般,在父亲的怀中痛哭流涕,获取一点怜悯和愧疚。
医院病床上,何家诚还在昏迷,距离爆炸案发生不到一百天。
当然这个昏迷要从林伟生来了之后算起,从那天起,何家诚才真正的像一个重伤病人般失去意识,对于外界的动静毫无知觉,包括陈嘉文的到来。
何家诚沉溺在自己独有的记忆世界中,药物依旧在修复他的机体,只不过很缓慢,大脑中最为深层的回忆也将被唤醒。
那个时候,他的父亲何强,还是一名警察,工作很忙,没日没夜的加班,但有一个人无论什么时候都在他身边。
母亲这个词,宛如水草一般在脑海中慢慢浮现,牵扯着每一条与之相关的记忆神经。
枪响扼住心脏,不知从哪里发射的子弹,疯狂地打断每一条联系,水草般的记忆,坚韧、毫不犹豫地拉扯,打断,连上,再打断,再连上,那几个字烙印一般刻在心里。
想到母亲,何家诚获得了短暂的平静。
此时,陈嘉文也向病床上的人坦白了自己的故事,将他的过往和盘托出,每当说出一个名字,心里就轻松一分,曾经无法碰触的隐秘,终于找到一个宣泄的出口。
两个人在同一间小小的病房里,获得了片刻救赎,尽管他们并不知道对方身上发生了什么。
裴兆南看看时间,六点过一刻,还有一会儿才吃晚饭,拿起电话拨了个号码。
“喂,黄太太?”
“你交代的事我都办好了,我的事可以解决了吗?”电话那头的语气并不好,压抑的嗓音中透着一丝疲惫。
“黄太太放心,我已经叫人撤刊了,明天的头条是大明星赵莉莉夜会真真珠宝二少爷。”
“底片呢?当初说好的,底片也会给我。”
“明天我会亲手送到府上,当着您的面销毁。”
话筒里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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