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在柜子后面,打开灯一目了然,桌上放着各种工具,因为没有窗户,所以空气中泛着一股焦油味。
证件很快做好了,新的名字,新的身份。
“多少钱?”
“五……五千。”
赵宏微眯着眼观察了一阵儿,似乎很满意,掏出一沓钱扔在桌子上,头也没回地走出去,阿彪总算松了口气,颤巍巍地把钱装进皮夹子,这大概是做生意最为憋屈的一次了。
他抽出一支烟,点上,烟味和焦油味混合成一种强烈刺激性的气味,让他止不住咳嗽起来。
正当阿彪要出去透透气,额头被重重砸了一下,温热的液体顺着眉骨流下,脸上一阵瘙痒,焦油味混着血腥味让人作呕。
事情还没有结束。
赵宏看着倒在地上的人,头上的鲜血逐渐蔓延到地板形成一块块深色的印记,他拿起电焊笔,用小刀在电线上划出一道小口,然后插上插座,放在凌乱的桌子上,簇拥着一堆易燃物。
“不……救……救……”受到重创的人,眼睁睁看着门关上,却没有半点力气爬起来,最终放弃了挣扎,意识模糊之中,只闻到一股烧焦的肉味。
翌日,报纸上刊登了一条新闻,一个制假窝点在伪造证件时引发大火,一名犯罪嫌疑人死亡。
尽管警方投入了大半人力去搜寻,但赵宏如同人间蒸发一般消失不见。
香港就这么点大,也没有出入境记录,一时间陷入僵局,担惊受怕许久的长官们好不容易弄清楚案子,正要大张旗鼓,一雪前耻,却又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继续搜寻,花费的人力物力是个无底洞,现在本就没有多少油水可捞,拿财政补贴,更是要喝西北风去了。
如果停止搜寻,受害者是警察,面子上过意不去,况且因为这个案子虚惊一场,不知道多少人想抓到赵宏出口恶气。
局面僵持不下,就命令手下的警员每天加班,时间久了也引起不少怨言。
到八月份的时候,总算有个契机,“地产大王”单成均和“钟表世家”裴家要在中秋节联合办展,展出的珠宝都将作为商品拍卖,据说才布置了一半的展厅,保险金额已经到一个亿了。
集齐如此多的珠宝,势必会引来不法分子的觊觎,所以涉及辖区的几个警署都在布置人手,都不想在自己手上出纰漏。
珠宝运输的路线会经过深水埗,何家诚所在警署也抽调了部分人手,除了经验丰富的警官,还有三分之二的新晋警员在外围做基础保障。
等到展览落下帷幕已是九月底,许国富的案子再没有被提起。
而经过两个月的洗牌,警署的格局已有了巨大改变,警员们经过一年历练已经转正,警力得到扩充,这也意味着,权力的较量即将展开。
林浩德刚结束一个电话会议,前额垂下几缕抹了发蜡的头发丝,心情似乎很亢奋,他解开衬衫最上面的扣子,扯开领带,躺在真皮椅子上。
抬手摸了摸脖子,转动的咔嚓声无疑在提醒自己,你的年纪不小了。
要说不甘心,那是肯定的。
他向来优秀,同期中最会跟人打交道,也是有史以来最年轻的警署署长,不过几年工夫又做到督察、高级警司,倘若有更多的时间,他一定会升得更高。
如果不是跟老上司做了密切交谈,他是不会帮梁先生做事的。
缩在九龙当警司,还要看人脸色做事?这与自己的规划完全不同。
老上司的话让他决定赌一把,梁先生是不会拘泥于小小的香江,他追求的是更远大的目标,世界级的统一。
刚开始的时候林浩德也带着不屑,姓梁的以为自己是成吉思汗吗?再打还能打到欧洲?但见到林伟生的实验后,他心里竟然有了一点小小的期待。
亚洲、欧洲、美洲……不同的人种臣服于脚下的情形是什么样子的?
有了林伟生的研究,就能获得一支战无不胜的军队,而他们接下来要做的事,就是让这支军队乖乖听话。
尽管违背道德,但林浩德始终说服自己,这就是一种能增强体质的保健品罢了,只是赋予一些强大的人一点点攻击性,以及服从性。
人类本身就是喜欢掠夺的物种,他做的,只是将进化加速而已。
林浩德沉醉在对于人性的抨击和未来的畅想中,甚至忘记了曾经被抛弃的屈辱与痛苦。
那些将他视为没有利用价值的垃圾丢弃的人恐怕不会想到,他们看不上眼的人竟然会成为一个伟大世界的开拓者。
他真该谢谢他们。
“呵呵呵——哈哈——”林浩德突然笑起来,宛如一个发癫的疯子,想放肆大笑,又捂着嘴怕人听到,他弯着腰笑得肚子疼,眼角挤出了泪水。
但他还是笑,唯有笑,能驱散内心关于未知的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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