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回身,她没去看地上的宁昌,而是径直去到水井旁,拉过那条捞尸体牛筋绳子道:“我下去看看。”
“大人?”
骁骑卫的兵士拽着绳子,惊讶的看着媱嫦。
不等旁人有所动作,媱嫦已经一手扯着绳子,翻身便跳入了井口。
宋秋被吓了一跳,扑上去的时候,已听到了落水的声音。
“大人?你还好吗?”宋秋趴在井口喊着。
“无事。”
井下传来了媱嫦的声音。
宋秋松了口气,直起身对旁边的兵嘱咐:“拉紧了,可别出岔子!”
井下昏暗无光,媱嫦只得以手代目,摸索着找寻。
井上北风呼啸,宋秋直起身,对程聿道:“公子,宁公子应是昨夜子时前后溺亡的。”
程聿往手炉里添了两块碳,垂眸道:“子时到寅时四刻,足矣。”
宋秋去到他身旁,轻蹙着眉道:“只是公子,宁公子武艺极佳,谁能把他丢到这井中?”
程聿没答她的询问,而是道:“去找身衣服给她。”
他说着,转身看向了那口井的方向。
宋秋有些惊讶的看了程聿片刻,垂眸应下:“喏。”
“哗啦”一声,宋秋才走出三五步,媱嫦便扯着绳子攀了上来。
她的身上滴着水,模样狼狈,脸上更是冰寒一片,比冬日里的北风还要冷上三分。
她的右手紧攥成拳,也不知拿着什么东西。
径直去到程聿跟前儿,她这才抬起手,把手掌摊开了。
她距离他甚近,全不顾男女大防。
“我不懂针凿女红,你可看得出有什么不寻常的?”她呵出白雾,问他。
程聿自她掌中拿起一只香囊,是最寻常的织花缎子,前后不同色,大抵是边角余料拼成的。绣工亦是平平,只钩了两朵梅花。
应是被水泡过太久,这香囊已然没什么味道了。
他打开香囊,取出里边的香料闻了又闻,道:“寻常的香艾。”
“香艾?那便不是宁昌哥哥的东西了,他从不在身上带香料。”媱嫦的眼眸微亮。
她从程聿手中拿过香囊,道:“我让叔父去问问这东西是否是府上小厮丫头的。”
“你该先去换身衣裳。”
“不冷。”
媱嫦只丢下了两个字,人已经出了院落。
宁浮在前院,他负手站在廊芜下,失神的看着自家院中的那棵翠柏。
媱嫦快步跑来,发丝被风吹过,连着水滴一起冻硬了。
她把手里的香囊递到宁浮面前,问他:“叔父,可曾见过宁昌哥哥戴这只香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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