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养孩子,只能打几份工,过得挺难的。”
“家暴”、“单身母亲”、“打几份工”、“挺难的”……这些词像重锤一样敲在南乔心上。一股强烈的心疼和怜惜涌了上来。他想象着汪甜这些年经历的苦难,对比她曾经的明媚,巨大的落差让他感到窒息。他忽然觉得,自己之前为了家庭琐事和苏予锦的“冷漠”而感到的疲惫,在汪甜真实的生活困境面前,显得那么微不足道,甚至有些矫情。
第二天后,他鬼使神差地又去了那家餐厅,借口谈事,实则想再看看汪甜。这一次,他看到她被一个醉酒的客人无理纠缠,言辞粗鄙。汪甜低着头,肩膀微微颤抖,不停地道歉,那副逆来顺受的样子,让南乔的血一下子涌了上来。
他大步上前,挡在汪甜面前,冷静而强硬地替她解了围,动用了一点项目经理的威压和交际手腕,将那个醉醺醺的客人安抚(或者说威慑)了下去。
事后,汪甜站在餐厅后门昏暗的灯光下,向他道谢,声音带着哽咽:“南乔,谢谢你……要不是你,我真不知道……”
看着她微红的眼眶和脆弱的神情,南乔心中那份“英雄救美”的保护欲被彻底激发。他递上自己的名片,语气不容拒绝:“以后有什么困难,随时联系我。一个女孩子在外面,别太委屈自己。”
就是在这种心疼、怜惜和某种程度的自我感动驱使下,当公司确实因为客户(其中也有汪甜前夫家族生意遗留的一些复杂人脉关系,让项目变得棘手)提出希望他延长驻守时间,以便彻底理顺关系时,南乔几乎没有太多挣扎就答应了。
他甚至为自己的留下找到了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不仅仅是为了项目奖金,更是为了能在这异国他乡,给身处困境的汪甜一些力所能及的庇护和帮助。他推迟了归期,在电话里对苏予锦说着言不由衷的“无奈”和“为了家里”,内心却有一部分在为能“拯救”记忆中的白月光而隐隐激荡。
他忽略了电话那头苏予锦沉默下的失望,也选择性忽视了米豆学业上的真正需求。在他此刻的认知里,那个需要他“心疼”和“保护”的女人,变成了眼前脆弱无助的汪甜,而非远在家里、看似已经足够坚强独立的妻子南乔推迟归期的决定,像一盆冰水,将苏予锦心中好不容易重新燃起的微弱火苗彻底浇熄。电话那头的沉默,漫长而压抑,南乔几乎能听到自己心跳如擂鼓的声音,混杂着心虚与一种莫名的、被需要的满足感。
“家里不缺那点奖金!”苏予锦最终冰冷地打断他,挂断了电话。
听着话筒里的忙音,南乔握着手机,僵在原地。一股混合着愧疚和烦躁的情绪涌上心头。他试图说服自己,留下是正确的选择,为了项目圆满,为了丰厚的奖金,也为了……帮助汪甜。他将对家庭的愧疚,转化为对汪甜更积极的“援助”上。
他开始频繁地“偶遇”汪甜。有时是借口商务宴请定在她工作的餐厅,有时是“顺路”给她送些据说客户送的、自己用不上的保健品或给孩子的小礼物。汪甜从一开始的推拒,到后来半推半就的接受,眼神里的感激和依赖日渐明显。
在一次南乔“帮”她解决了前夫家亲戚带来的一个小麻烦(实质上是南乔利用项目身份施压)后,汪甜请他喝了一杯咖啡。在街角不起眼的咖啡馆里,暖黄的灯光下,汪甜含着泪,向他细数这些年的不易。失败的婚姻,经济的窘迫,独自带病的幼子(她提到孩子有哮喘,医疗费用不菲),以及看不见未来的迷茫。
“……南乔,有时候我真的觉得撑不下去了。”她低下头,肩膀纤细脆弱,声音带着颤音,“如果不是遇到你,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你和以前一样,还是那么好。”
这一刻,南乔的心被狠狠地揪住了。记忆中那个明媚骄傲的少女,与眼前这个柔弱无依的单亲母亲形象重叠,激起了他强烈的保护欲和一种扭曲的责任感,仿佛她如今的不幸,与他当年的“放手”有着某种隐秘的关联。他觉得自己有义务拉她一把,让她脱离眼前的泥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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