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西苑本就僻静,夜间更是人迹罕至。她借着熟悉地形的优势,避开偶尔巡逻的守卫,朝着太液池方向潜行。夜风带着水汽的凉意,吹在她因紧张而发烫的脸颊上。每一步都如同踩在刀刃上,但她脑海中不断回响着萧景玄那句“彼若动,我必应”,这给了她无穷的勇气。
太液池畔,水波轻荡,映着远处宫灯微弱的光,一片朦胧。西北角更是偏僻,芦苇丛生,那棵枯柳在夜色中张牙舞爪,如同鬼影。沈青澜隐在一簇茂密的芦苇后,屏住呼吸,仔细听着周围的动静。
时间一点点流逝,除了风声和水声,并无其他异响。就在她怀疑是否理解错了信息,或是对方改变了计划时,一阵极其轻微、近乎于无的脚步声,伴随着压抑的喘息,从枯柳另一侧的芦苇丛中传来。
沈青澜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握紧了银簪。
一个佝偻、踉跄的身影,艰难地从芦苇丛中挪了出来,倚靠在枯柳干枯的树干上,似乎已经耗尽了所有力气。借着远处水面反射的微光,沈青澜依稀辨认出,那正是前几日来过的吴嬷嬷!她背上似乎还背着一个人!
沈青澜不再犹豫,压低声音唤道:“吴嬷嬷?”
那身影猛地一颤,警惕地望过来,看清是沈青澜后,眼中瞬间爆发出绝处逢生的光芒,她急促地低声道:“姑娘……快,婉言姐姐……她、她不行了……”
沈青澜快步上前,只见吴嬷嬷背上,婉言嬷嬷双目紧闭,脸色惨白如纸,嘴唇干裂,气息微弱,显然伤势沉重加上担惊受怕,已到了油尽灯枯的边缘。
“令牌……”吴嬷嬷喘息着,目光急切地看向沈青澜。
沈青澜立刻掏出那枚铁制令牌递过去。吴嬷嬷接过令牌,看也不看,直接塞进了婉言嬷嬷紧握的手中,然后又看向沈青澜:“蜡丸……给她服下……吊命……”
沈青澜会意,立刻捏开蜡丸,里面是一颗龙眼大小、散发着奇异清香的褐色药丸。她小心翼翼地将其放入婉言嬷嬷口中,又取了随身带的少许清水,助其咽下。
药丸下肚不久,婉言嬷嬷的呼吸似乎稍稍平稳了一些,但仍未清醒。
就在这时,不远处的水面,传来几声极有规律的、类似水鸟啼叫的声音。吴嬷嬷眼睛一亮,低声道:“来了!”
只见一艘看似寻常的、用于夜间清理湖面杂物的小舟,如同鬼魅般悄无声息地滑近岸边。舟上立着两个穿着水靠、看不清面容的身影。
其中一人跃上岸,动作迅捷无声,他先是对沈青澜微微颔首,随即看向吴嬷嬷和她背上的婉言,目光落在婉言手中紧握的令牌上,低声道:“信物无误。人交给我们。”
吴嬷嬷眼中含泪,重重地点了点头,小心翼翼地将婉言交付给那人。那人将婉言背起,另一个舟上之人伸手接应,迅速将人安置在舟中隐蔽处。
“吴嬷嬷,您……”沈青澜看向似乎不打算一同离开的吴嬷嬷。
吴嬷嬷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一丝惨淡而决绝的笑:“老奴走了,目标太大,反而会连累姑娘和……和接应的人。老奴自有去处……姑娘大恩,来世再报!”说完,她深深看了沈青澜一眼,转身踉跄着,迅速消失在另一侧的芦苇荡中。
那接应之人也不多言,对沈青澜抱拳一礼,低声道:“姑娘速回,今夜之事,烂于腹中。”说罢,敏捷地跃回舟上。小舟如同来时一般,无声无息地滑入黑暗的水道,转眼便不见了踪影。
从始至终,不过短短一炷香的时间。太液池畔重归寂静,仿佛什么都未曾发生。
沈青澜独自站在枯柳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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