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宫阙,落在了那处卑微简陋的杂役房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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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役房的日子,枯燥而艰辛。
每日天不亮就要起身,浆洗、洒扫、搬运重物……各种粗活累活仿佛永远没有尽头。伙食粗粝,分量稀少,还要时时提防他人的排挤和陷害。
沈青澜沉默地承受着这一切。她将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努力完成分内的工作,对于冷嘲热讽充耳不闻。她利用一切空隙观察,倾听。从宫女的闲谈中,从管事太监的只言片语里,她努力拼凑着外界的信息,尤其是关于前朝,关于那些可能与沈家案子有关联的人和事。
她注意到,自那日之后,那张公公果然没有再直接来找她麻烦,但钱宫女指派给她的活计,却总是最脏最累的。她知道,这是另一种形式的磋磨。
这日,她被派去清洗堆积如山的恭桶。恶臭扑面而来,几个同被派来的小宫女忍不住掩鼻作呕,低声咒骂。
沈青澜却面不改色,挽起袖子,默默地开始干活。她动作麻利,一丝不苟,仿佛手中清洗的不是污秽之物,而是精美的瓷器。
旁边一个年纪稍小,名叫蕊儿的宫女,见她如此,忍不住低声道:“沈姐姐,你……你不觉得难受吗?”
沈青澜抬眸看了她一眼,小宫女脸上还带着未脱的稚气和恐惧。她轻轻摇头,声音平静:“活着,比什么都重要。”
蕊儿怔了怔,看着她被冷水泡得发白起皱的双手,以及那双沉静如水的眸子,忽然觉得鼻子一酸,也默默低下头,学着她的样子用力刷洗起来。
清洗完毕,已是黄昏。众人精疲力尽地回到杂役房,却见钱宫女沉着脸站在院中,她面前跪着一个瑟瑟发抖的小宫女,正是蕊儿。
“说!我那支鎏金的梅花簪子,是不是你偷了?”钱宫女厉声喝道,手里拿着一根细细的竹条。
蕊儿吓得脸色惨白,连连磕头:“没有!钱姑姑,奴婢没有偷!借奴婢十个胆子也不敢啊!”
“还敢狡辩!今日就你进过我屋子送东西!不是你还能有谁?”钱宫女说着,扬起竹条就要抽下。
“姑姑且慢。”沈青澜上前一步,出声阻止。
钱宫女动作一顿,吊梢眼不满地扫向她:“怎么?你想替她出头?”
“奴婢不敢。”沈青澜垂首,语气恭顺,“只是,若真是蕊儿偷了,赃物想必还未来得及转移。不如姑姑派人搜一搜我们所有人的床铺箱笼,也好还蕊儿一个清白,免得冤枉了人,寒了大家的心。”
她这话看似公允,实则给了钱宫女一个台阶。若搜出来,自然严惩;若搜不出来,也可借此立威,显示自己并非胡乱栽赃。
钱宫女眯着眼打量她片刻,哼了一声:“也好!就依你所言!都给咱家搜仔细了!”
几个粗使婆子应声,如狼似虎地冲进大通铺,开始翻箱倒柜。一时间,惊叫、哭泣、争辩声四起,乱成一团。
沈青澜站在原地,目光冷静地扫过混乱的人群,最后落在角落里一个神色有些慌张的宫女身上。那宫女名叫春杏,平日就有些爱占小便宜,手脚不甚干净。
很快,婆子们搜完了大部分地方,一无所获。轮到蕊儿的铺位时,也是空空如也。钱宫女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就在这时,一个婆子走到春杏的铺位前,翻检了几下,忽然“咦”了一声,从褥子底下摸出一支亮闪闪的簪子,正是那支鎏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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