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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语气平缓,仿佛说的只是寻常理:
“西海正殿的宝座,姓敖,且只会落在大太子敖摩昂那一脉。”
他顿了顿,目光却已越过庭院,似穿透千山万水。
“除了那张宝座,西海龙王手里能分出来的任何水府,都比不得泾河神位。”
姜亮脸上,仍带几分不解。
他默立片刻,终是低声问:“爹,我不明白,您为何独独看重那泾河水府?”
他如今在长安城隍庙当差,因着敖玉的缘故,与泾河龙王也算熟稔。
可在他眼里,那泾河并无出奇之处。
比起左近几条水脉,未见高明;
若与长安主祀的渭河相比,更要差上许多。
姜义听了,一时倒不好与这小儿子细说。
神祇的位格,看似超然物外,实则与人间大势相牵,随时运更替,此消彼长。
他负手而立,目光悠远,像是透过眼前小院,看到了数百年后的局面。
长安眼下不过一座大城,可到某个关节,便会是天下棋局的“天元”。
到那时,泾河更会压过渭水,居于天朝水府之首。
届时,除四海龙宫之外,再无比之更尊崇的水府神位。
若等到那时,便是西海老龙王,也未必能轻易插手。
若没记错,西海反倒还得在此局里折了个亲眷。
这些关窍,层层相扣,动则牵扯天时人事,眼下却不好说得太透。
姜义沉吟片刻,心里已有定夺。
“如此罢。”他声音平缓,却自带分量,“你以我名义,给西海去一封信,把此意说明。允与不允,皆由老龙王自决。”
说罢,他转身回到灵泉池畔。
脚步绕过那株霞光隐现的仙桃,伸手却在一株寻常桃树上,随意摘下一片叶子。
叶脉青翠,看着寻常无奇。
他将叶递给姜亮,淡淡添了一句:
“把它夹在信里。老龙王见了,自会明白。”
姜亮接过桃叶,仍是一头雾水。
只是此时,他也没再追问,躬身一礼,道了声“是”。
便带着陶瓶与叶子,化作一缕青烟散去。
院中重归宁静。
待儿子走后,姜义抬眼望向后山。
有些话,确实不好明说。
可为了曾孙的前程,偶尔拉一回猴皮作旗,倒也未尝不可。
日子,就这么不咸不淡地翻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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