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见证,也就算尽了礼数。
姜义沉吟片刻,方才将手上那枚戴了多年、色泽暗沉的铜黄扳指缓缓褪下,推了过去。
“算不得什么金贵之物。”
他语声淡淡,仿佛只是顺手寻了件物什:“权作给孙媳妇的一点心意。”
老桂闻言,眼神在他脸上微微一顿,旋即含笑,伸手接了过来。
“姜兄多礼了。”
他那干瘦的指节,自然而然地将扳指纳在掌心,摩挲两下,触感温润,毫无异状。
片刻后,他才慢条斯理地补了一句:
“只是她魂体未稳,此物……眼下怕还使不得。老朽先替她收着罢。”
姜义落在扳指上的目光,遂若无其事地收了回来。
而那边老桂,仿佛半点未觉,动作从容,将扳指随手收入袖中,宛如收下的,真便是一件寻常的长辈礼。
大方向既定,茶又续了两巡,院中气氛更添和暖。
只是那老桂,端着茶碗,唇齿间几度欲言,终究还是搓了搓手,神色竟带了几分扭捏。
“姜老哥……老朽这里,还有个不情之请。”
姜义见状,反倒笑了,将茶碗轻轻放下,道:
“日后便是一家人,有话但说便是。”
得了这话,老桂才似下定决心,正了脸色,沉声道:
“如今这鹰愁涧也算安稳,我便想着……为那孙女,讨一个水神神位。”
此言一出,姜义正端着的茶碗,停在半空,神色也怔了怔。
倒不是他不愿,而是这等香火愿力,从来不是人情买卖,谁想要便能得的。
凡人若要封神,须得真有济世功德,让一方黎庶自心底里感念,岁月累积,立生祠,燃真香,点滴愿力汇成,方才凝成神位。
便如自家那一双孙儿孙女,姜钦、姜锦,也须在大灾中救过无数老小,方才落得这机缘。
饶是如此,仍得庙宇为凭,常年香火,才算勉强站稳。
而这鹰愁涧,不过荒山野水,四下里并无常居人烟。
别说香客,连个烧纸的都凑不齐,何来立祠供奉?
也因此,姜钦虽长驻此地,也只敢以庙祝自居,借着那点稀薄香火,慢慢积阴德,待机缘。
姜义心里清楚,这桩事,纵然有心应下,也不知从何着手。
老桂自是瞧出了他眉间的迟疑,反倒笑了,神色淡淡,言语却铿锵:
“姜老哥不必多虑。”
他顿了顿,缓缓道:
“旁人或许不成,可我家这孙女,却是个例外。”
“她的身子,的确凡俗。”
“可她的魂魄,却是鬼仙之魄。”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