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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笔落下,符成之瞬,只觉神魂中某处若有若无的滞涩,豁然冲破,通体舒泰,比打一套拳脚还来得痛快。
尝到这甜头,他便也催着柳秀莲学上一学,想来同修,能省下许多摸索功夫。
这般不紧不慢,又过去几日。
这日清晨,祠堂香火正盛,姜义诵完早课,案前青烟袅袅,小儿姜亮的身影却未随烟散去。
他那半凝实的虚影里,面上凝重少了几分,开口道:
“是锐儿来信。”
语气里,也带上几分轻快:“他已见着大黑。”
话到此处,略顿了一顿,像是在斟酌字眼。
“说是性情虽变,却还算……讲道理。”
姜义闻言,那根在心底绷了月余的弦,总算松了下来。
他最怕的,便是大黑彻底失了心智,成了只知杀伐的怪物。
以它那十余截邪骨续接出来的狰狞道行,姜锐那点凡俗身手,纵然仗着手里的破邪棍子,也难有用场。
棍子还没落下,只怕它一双爪子,先能在锐儿身上开出十几个窟窿来。
既然还能讲道理,那便还有余地。
姜义抬眼问道:“它如今光景如何?”
姜亮答道:
“据锐儿信中所言,大黑如今的处境,有些古怪。除了偶尔在几个奉它的小部族间显灵行善,几乎不与外人见面。”
“锐儿也是仗着一纸旧符与手中棍子,才勉强见了一面。可也只是叙了叙旧,话未深谈,便被‘请’了出来。”
姜义听了,神色却不见半分意外。
大黑终究只是三代灵鸡出身,底子薄得很。
一口气吞了十几截邪骨,硬生生拔高道行,若说没留后患,那才叫邪门。
如今还能压住那股子阴邪,守得几分清明,已是它的造化。
他沉吟片刻,才问:“锐儿那边,有何打算?”
姜亮语气里带了点无奈:
“锐儿原想着,借大黑在羌地小部族里的威望,趁机钉下一颗钉子。可眼下这光景,却不知该如何落子,这才写信回来问孩儿。”
姜义听完,只缓缓点头,目光落在祠堂外的青石板上。
石板被日光映得发亮,他看着,似是随口一语:“这思路倒也不错……”
话锋一转,那平淡语气里,已自带几分棋盘上的冷意:
“若能谈拢,甚至可让朝廷暗中扶持那几个供奉它的羌人部族。待他们坐大,便能借大黑这根线,间接拿捏住羌地的脉络。”
“到那时,不说尽数收为己用,至少能让他们内里自生制衡,再无余力侵扰中原。”
姜亮轻轻一叹,声中似有风过,连带着周遭光影也暗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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