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闲暇时问过小儿姜亮,这才明白了几分。
功德香火,本就是滋养神魂的无上灵药。
二人的塑像日夜立在祠里,受村人香火供奉。
那一缕缕看不见的愿力,便如细水长流,润泽在他们神魂里头。
好处极大,省却数年苦熬,神魂之盛远超同侪。
弊端却也在此。
香火愿力,难免带上几分“民意”。
神魂塑形之时,自然而然会向着信众心中的模样靠拢,而非任由本心驰骋。
只不过于姜义而言,这却算不得什么缺憾。
毕竟自幼问志,一个要做护疆卫民的武夫,一个愿作悬壶济世的良医。
如今金刚与童女之象,正合他们年少时的心念。
如此一来,倒也不必说甚么遗憾了,只剩下满当当的好处。
打完收工,姜义随口夸了几句,又凝神端详片刻,终究还是把姜钦单独留了下来。
待得那丫头蹦蹦跳跳回屋去,他这才将目光,落回到孙儿脸上。
那眉眼间,竟与自家小儿有七分相似。
院子静悄悄的,只余几声蝉鸣,在午后晒得发慵的日头里,叫得懒洋洋。
姜义不绕弯子,只平平问了一句:
“钦儿,你如今……可有甚么志向?将来想做什么营生?”
姜钦脸上那点因得夸赞而起的得意,还未来得及散去,就被这突兀的问题怔在当场。
他挠了挠头,有些茫然地望着阿爷。
自小,家里人说的,不过是待他筋骨拳脚练扎实了,就送去洛阳与爹娘团聚。
他心底原本想着,学二哥一般,入军伍闯荡,搏个前程。
可后来,爹爹出了变故,娘亲又远赴老君山修行,说是替人治病,一去许久。
这一来一回,许多事就耽搁下了。
他便一直留在村里,平日练功之外,也只帮着大伯、小姑打理古今帮的些许事务。
日子虽说忙碌,也算充实,却真没腾出工夫去想过甚么“将来”。
姜义看着他这副模样,倒也不觉意外。
只是伸手,轻轻拍了拍那已十分结实的肩膀,语气里带了几分沉重:
“古今帮,如今看着颇有些气象。但终究只是你大伯年轻时兴起,建来耍乐的玩意儿。”
“少年时,在里头与人一处练拳修行,倒也使得。”
他略一顿,目光深了几分:
“可对你而言,却称不上什么正经前途。”
姜钦听着,只觉心头愈发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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