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身影,透着一股子与年纪不符的执拗。
去的方向,正是后山。
那一副模样,恰如当年他爹一般。
姜义静静感知着那气息,一步一步,熟门熟路地进了林子。
直至被山中屏障遮住,再也捕捉不到分毫,他才缓缓收回心神。
他依旧躺在榻上,闭着眼,只是嘴角却不自觉地,勾起了一抹极淡、极欣慰的笑意。
言传身教,后继有人。
姜家这一脉香火缘分,总算是未曾断绝。
……
姜明离家以后,姜家祠堂里的讲学,自然又落回到姜义肩上。
以他如今的道行,虽已教不了姜曦、刘子安这等已摸着门槛的后辈。
但教教几个孙辈,还是绰绰有余的。
只是这回,蒲团上听讲的人里,又多了两个面孔。
大儿媳金秀儿,和那刚学会满地乱跑的小钧儿。
金秀儿依旧是那般安安分分的性子,每日来时,便寻个角落,安安静静坐下。
听懂了的,便默默低头记下;听不懂的,也只是轻轻蹙眉,自个儿回去琢磨,从不多言。
小钧儿可就安分不来。
听讲时摇头晃脑,屁股在蒲团上扭得像条小泥鳅,坐不大住。
偏生记性极好,常在第二日趁着旁人不注意,奶声奶气地凑过来,指出阿爷昨日讲经里的某个错漏之处。
姜义闻言,先是一怔,随即笑摇头,伸手在孙儿头顶揉了揉,叹道:
“说得是。阿爷老了,总拿旧法子教人。”
他心知这小孙儿年纪虽小,却是早非常人,便也笑着虚心受教。
这般一来一往,倒让他自家修行中的几处偏颇渐渐拨正,神魂更觉清明,竟得了几分意外的益处。
日子便这样滴水般过着,不紧不慢。
春去秋来,院里的石榴树开了花,又结了果,果子熟透了掉在地上,也无人去拾。
转眼,又是大半年光景。
姜明那头依旧是杳无音讯,姜义连大儿到底到了没到那傲来国,都无从得知。
这一日,仍是天光初照,一家人聚在祠堂里。
课业未开,供桌上姜亮那道神魂,却是忽地一晃。
只见他那虚影摇摇晃晃,脸上带着几分压不住的喜气。
不等姜义发问,便已主动开口,声音里透着一股子轻快:
“爹,娘,有个天大的好消息!”
一家子人闻言,皆是一怔。
只听姜亮接道:“是鹤鸣山那边,你们那大孙儿姜锋,昨日终于递了封信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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