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姜明一路行去,脚步不急不缓,仿佛只是闲庭散步。
只是他背后,却零零落落多了几具尸首。
那些原本侥幸未死的山精野怪,一个个悄无声息倒了下去,干脆利落,连声惨叫都没来得及留下。
偶尔,他也会在某个重伤的帮众身旁停顿半瞬,指尖轻弹,一缕气息没入胸膛,便吊住了那口将散未散的阳气。
手到即止,话也不多。
于是他走得更像个清道夫,把村中最后的污浊一点点拂去。
青衫在前,三头老妖垂首跟随,战战兢兢,宛若夜行的犬羊。
不多时,那几道身影便消失在村道尽头,没入比夜色更沉的山林。
直到背影再看不见,两界村里才有了些声音。
呻吟的,哭泣的,渐渐放大,像被压了许久的气息终于透出口来。
喧声落尽,死寂重回,只余这一摊血淋淋的残局。
姜义收了阴阳铜箍棍,回身望去,只见那片幻阴草地已被踩得不成样子。
先前一直不见的金秀儿,不知何时现了身。
她一身利落劲装,此刻满是泥土露水,裤脚还挂着几缕草叶,模样倒像是从山里翻滚出来的。
此刻,她正半搀半抱着将要倾倒的姜钦。
那张平日里少见表情的俏脸,此时竟也微微蹙起了眉。
姜钦先前硬接了虎妖一爪,虽有鲛绡法衣卸去大半劲道,可余波震荡,却也不是他这点修为能安然消受的。
他脸色白得像纸,唇上全无血色,身子摇得跟风中的稻草似的,却还强撑着,伸手指着泥地,口中含混低喃。
姜义一瞧便懂。
这傻小子,都成了这般模样,心里还惦记着地里的箭矢。
心头不觉一软,他轻轻叹了口气。
真气一转,那些散落在地里的玄鳞铁木矢,或斜插墙角,或半没泥土,此刻纷纷破土而出,打着旋儿落回掌心。
他走上前,将那一小把带着泥香的箭矢,塞进了孙儿冰凉的手里。
“拿着吧,一根不少。”
姜钦这才长舒一口气,眼皮一翻,险些栽倒。
幸好金秀儿忙伸臂将他扶住。
姜义上前,搭住孙儿脉门,半架半抱着送回屋内。
略作处理外伤,便让他平躺榻上,自己则盘膝坐定,双掌虚按其胸。
一股阴阳二气随之缓缓渡入,如初春溪水,温温润润,在受损经脉间流淌开来。
一直到东方既白,晨光将村子里头的狼藉照得纤毫毕现,姜明才转身回了家。
他那件青衫,依旧干净得很,仿佛方才只是去村口散了个步,半点厮杀的痕迹也瞧不见。
进了院,他径直寻到姜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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