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大伯,秀儿姐姐的手这样巧,以后让她帮你一起收拾课本好不好?”
“秀儿姨姨,我大伯什么都会,你有什么不懂的,只管问他!”
童言无忌,话却像带着钩子。
金秀儿手里的动作一顿,那张俏脸腾地就红了,像是院里熟透的柿子,连耳根都泛着粉。
她有些无措地想把手抽回来,却被小丫头抱得死死的。
姜明削竹子的手稳得很,连刀锋的轨迹都没偏半分。
他只抬了抬眼皮,瞧了那窘迫的姑娘一眼,嘴角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才慢悠悠地对两个小的说:
“去,一边玩去,别扰了你们秀儿姨做事。”
话是斥责,听着却像把一块小石子丢进水里,只漾开一圈涟漪,便散了。
一旁的姜曦见了,也抿着嘴笑,她接过话头,状似无意地对金秀儿说:
“秀儿,你别理他们。不过我大哥说得也没错,这山上的门道多,你初来乍到,若有什么不惯的,确实该同他说说。他这人瞧着闷,心却细得很。”
这番话,便比两个小的有章法多了。
金秀儿低着头,只拿一双眼睛飞快地瞟了姜明一眼,又迅速垂下,声如蚊呐地“嗯”了一声,手下分拣草药的动作,却乱了几分。
到了晚饭时,这股劲头便更明显了。
柳秀莲特意让金秀儿坐在姜明身侧。
席间,她不住地给金秀儿夹菜,嘴里念叨着:
“秀儿啊,你太瘦了,多吃些。”
说着,又用眼神示意姜曦。
姜曦心领神会,给姜明盛了一碗汤,递过去时却不直接给他,反而转手送到了金秀儿面前,笑道:
“秀儿,劳你递给大哥。”
一桌人的目光,便都若有若无地聚了过来。
金秀儿端着那碗汤,只觉得手里的粗瓷碗烫得厉害。
她站起身,微微欠着身子,将汤碗小心地放在姜明手边,低声道:
“姜大哥,请用汤。”
整个过程,她头都不敢抬,像个初次上台唱戏的角儿,手脚都有些不知往哪儿放。
姜明接了汤,也不看她,只对柳秀莲道:“娘,吃饭吧,菜要凉了。”
一句话,四两拨千斤,将满桌子的气氛冲淡了七八分。
柳秀莲嗔怪地瞪了他一眼,却也不好再说什么。
只有角落里的姜义,端着酒杯,将这一切尽收眼底,不置可否。
他始终相信,有缘自会在一起,何需旁人撮合。
这一日傍晚,日头西斜,将远山的轮廓染上了一层金边。
姜义在地头指点了古今帮那几个小子一番种药草的诀窍,这才扛着锄头,慢悠悠地往家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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