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尊与姜亮生前有七八分神似的像,被稳稳当当抬进了城隍庙正殿。
不似前朝那尊,当众碎得尴尬,也无半分波折。
神像安在城隍神像之右,仅在左簿、右笔两位判官之下,左右看去,倒也和谐。
自此,长安城隍庙里,多了一位专管“现世报”因果的感应司都司。
此等神位,最是解气,也最得民心。
姜明混在人群中,静静地看着。
看那金身安放妥帖,看庙祝点燃第一炷香。
青烟细细升起,一缕缕缠上那尚觉生疏的眉眼,仿佛在为它添了半分生气,又添了半分寂寥。
直到那一刻,那根绷了许久的心弦,方才轻轻松落。
此事,至此再无风波。
金身之中似有微光摇曳,像是在俯瞰下方的兄长,却又不见分明。
姜明不去多想,只转身回了宅院,将一封早已备好的家书,郑重递到李云逸手里。
“劳烦叔父,替我送与爹娘。”
李云逸接了,小心揣进怀里,欲言又止。
抬眼时,只见姜明已负上一个极素净的行囊。
“贤侄这是……”
姜明笑了笑,对他拱手一礼,算是道别,转身便汇入人流。
没几步,繁华的长安街上已不见了他的影子,只余风声在人声鼎沸间穿过。
……
两界村。
姜明这一去,便是两个多月。
整个村子都像罩了层化不开的灰,连树上的麻雀叫声都稀疏了。
姜家小院更是许久没了笑声,门前那株老槐树,叶子早落得七零八落,光秃秃的,有些萧索。
柳秀莲肉眼可见地消瘦下去,眼窝深陷,常常抱膝坐在门槛上,一坐就是半日,也不知是看天,还是看风。
姜义起初还能强打精神,宽慰妻子,宽慰闺女,嘴里总念叨:“老大办事,一向有章程。”
可日子一天天过去,杳无音信,那几句宽慰的话,越说越没底气,说到后来,索性闭了嘴。
每日只是扛着锄头下地,回屋便翻翻旧书,混个日子罢了。
这日,天色将晚,村口那条黄土路上,忽有一辆熟悉的李家马车,卷着尘土滚滚而来。
车还未稳住,李云逸便掀帘跃下,脚下一个踉跄,险些摔倒,手里却紧紧攥着一封信。
那张素来精明沉稳的脸上,此刻竟是压不住的激动。
院门口,正对着夕阳发愣的姜义,见他这神情,心头猛地一悸。
那份麻木多时的担忧,像被火星点着了的干柴,又“呼”地一下窜了起来,忙不迭地迎上去:
“亲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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