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说到底,不过是天庭考功司循着规矩,走一道文书过场。只要文书递过去,同僚上神没谁跳出来说个‘不’字,这事儿,也就八九不离十了。”
他顿了顿,又补上一句,像是在说一件不足挂齿的小事。
“来鹤鸣山之前,我已跟长安城隍庙里的几位,算是递过话了。想来,他们不会为难我家小弟。”
话音落下,满殿寂然,连那缕青烟都仿佛断了。
玄月真人的手在袖中微微一攥。
这等天宫规程,便是天师府的典籍,也只得寥寥数语。
他却说得如数家珍,仿佛自家后院一般熟悉。
至于那句“递过话了”,更是口气大得惊人。
长安城隍非比寻常,乃是初朝敕封的“十三省总城隍”,在凡界阴神中,也算排得上号的人物,便是天师府也不敢怠慢。
到他嘴里,竟成了可以随意“递话”的存在。
玄月真人心头一时波涛翻涌,目光却下意识地瞥向姜明身后,那根用白布缠得严严实实的长棍。
念及此棍的神异,再对上这人沉深莫测的神情。
她忽然觉得,或许,对方真有那份底气。
玄月真人将目光从那根白布长棍上收回,转而问道:
“这天上的事,居士自有章程。只是不知,这人间朝堂之上,居士家中可有方便?”
姜明闻言,先点了点头,复又摇了摇头。
“真人此话何意?”他反问。
他能洞悉天庭文书脉络,对这尘世朝堂却不甚了解。
玄月真人眸中最后一丝涟漪也平复了下去,心底反倒明澈了几分。
“居士有所不知,”她轻叹一声,语声如旧,“在这件事上,当今天子,怕是比我天师府还要提防三分。”
“典籍少有记载,却是我道门前辈口耳相传的一桩公案。”
她讲得不疾不徐,像是在说一桩与己无关的旧闻。
“前朝有位天子,出于私心,欲敕封一位无尺寸之功的宠臣,做一方城隍。诏书下了,庙宇建了,仪轨之隆重,百官皆去朝贺,好不风光。”
“怪,就怪在那尊请进庙里的泥塑金身。”
“庙门外,那神像金碧辉煌,光彩夺目。可任凭你如何抬,如何请,一旦到了庙宇门槛前,便无端沉如山岳,千百人推挪不得分毫。最后,就在万民瞻望之下,那泥胎忽然无风自裂,‘哗啦’一声,碎成了一地瓦砾。”
她说到此处,殿中几位道长皆是神色一凛。
这等事,在凡夫俗子口中是桩奇闻。
在他们这些修行人眼中,却是神道最直白不过的态度。
“此事,于神道其实无碍,可于那位天子的威信,却是影响甚重。彼时朝野震动,人心浮议,险些酿成大乱。自那以后,历代天子敕封正神,便慎之又慎。”
玄月真人看着姜明,话音里带上一丝沉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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