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锁骨被两枚U形钓鱼钩悬在座舱钢架上,脚尖刚好离地半寸。他垂着头,雨水和血水顺着发梢滴进脚下的铁桶。桶壁贴着标签:
“0.9% NaCl+5% 葡萄糖+0.5 mg/L 天使骨碱”
天使骨碱——顾淼在戒毒所数据库里提过,让人无痛、无记忆、绝对服从。沈鸢喉咙发紧,她太熟悉那具身体:左胸第三肋有旧枪疤,是她在云南替他取子弹时留下的;腰侧纹着一只鸢尾,是她生日那天他哄她纹的。林骁。
她抬手敲玻璃,声音闷在腔体里,像敲自己的胸腔。男人抬头,脸被一张“鬼面”遮了上半部,只露出干裂的嘴角。他看见她,没有激动,也没有挣扎,只是微微偏头——像医生看X光片,冷静评估病灶。
沈鸢这才注意到,他右手小指——缺了0.5毫米,切面整齐,是新鲜刃伤。第12根断指,竟是他自己。
五、
玻璃墙右侧有门,指纹锁。沈鸢掰开面具,把林骁的断指按上去——“滴”,门开。冷气扑面,她踏进去,手术床边的监护仪突然报警:
“Patient:LIN Xiao HR:45 BP:70/40”
林骁却在这时开口,声音被面具闷得低沉:“关掉报警,太吵。”
沈鸢愣住——那是他正常语调,不是被天使骨控制的平板声。她扑过去,手在触到他皮肤前停住,怕一碰就碎。
“你还……清醒?”
“天使骨对我不完全起效。”他抬眼,眸子漆黑,“我烧了半脑味觉神经,把碱通道堵了,代价是——”他轻轻咬了一下唇,一丝血珠滚下,“再也尝不出你做的桂花糕。”
沈鸢笑出声,眼泪却比笑声快。她踮脚去解鱼钩,指尖碰到金属,林骁闷哼,锁骨处皮肤撕拉出两厘米裂口,却没流血——天使骨让血管收缩。
“别解。”他阻止,“钩子连着压力感应,卸力超过500克就会引爆头顶的——”
沈鸢这才看见,摩天轮座舱钢梁上缠着一圈雷管,红线顺着轴承延伸进黑暗。
“他们让我做选择题。”林骁用气音说,“A,我活,你死;B,你活,我死;C,一起死;D——”
他停顿,像把刀尖在骨缝里磨,“D,我们一起活,但世界死。”
沈鸢盯着他,一字一顿:“我选E。”
“E?”
“E,世界活着,我们一起拆弹。”
六、
顾淼的无线信号在耳边滋啦回来:“沈鸢,听得到吗?我看到你了!你把摄像头对准雷管——”
沈鸢抬头,才发现墙角有针孔,她把手机背夹摄像头对准头顶。
顾淼那边键盘噼啪:“C4,双回路,红线蓝线之外还有一根透明光纤,剪哪根都会炸,除非——”
“除非让回路保持原电流。”沈鸢接话,“我需要导电液。”
她目光落在那桶“天使骨碱”溶液。导电性极佳,而且——她抬手把面具扣回林骁脸上,“忍着。”
林骁没问,只是笑,笑得嘴角渗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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