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丹师是负责给贵重丹药配药的,她抓错了两味辅药,与古丹方相差过大。但她资历较老,本不会被察觉到什么,可昨日尹家的长老特来巡堂,稍稍核对了一下,便察觉到了异常……所以,一怒之下,便将那丹师扯到长街之上,又于众目睽睽之下杖毙。”姑姑随口叙述着。
任也听姑姑讲完这个事儿,登时有些汗流浃背,汗毛炸立,因为他突然想起了,昨日一位伟大智者想出的阴谋诡计。
他心中有些好奇,皱眉道:“仅仅就是因为抓错了两味辅药,就把人活活打死了?而且还是在众目睽睽之下?!这……这没有王法了?”
“呵,你是第一天到虚妄村吗?”姑姑冷笑道:“三品过后,村中弱者便不受律法保护。甭说一个配料的丹奴了,就是法堂、刑堂的人,若是惹得达者心烦,或是引起了达者的贪婪……那也不过就是,随手被捏死的一只蚂蚁罢了。”
“那丹师被杖毙时,刑堂的人就在厂街上冷眼旁观地见证,什么都没说。”
任也听到这话,便也想起了这虚妄村极致、极端的规则,而后有些无语。
“若是正常时期,这位丹师虽抓错了辅药,但也绝对不会令尹家如此震怒,并将其杖毙。毕竟她是一位手艺人,培养起来也颇为不易。”姑姑话语轻柔地补充道:“可现在是非常时期,整个虚妄村的人都知晓,这尹家药坊与李家丹院的竞争……已经要到了你死我活的地步。所以,她抓错辅药一事,等同于触碰了尹家最敏感的神经。”
“尹家的人会以为她是被买通了,是故意为之,所以才要在长街上将她杖毙,就让李家的人看着,也让那些有小心思的家奴看着,起到杀鸡儆猴的作用。”
“……!”
这一句话,更是让任也后怕不已,他也默默地为自己昨天的机智而点赞。
早晨,姑侄二人一同吃过早饭后,任也便再次换上差服,拿上黑刀,离开了家门。
临走前,他并没有注意到,天薇姑姑曾看了一眼他的差服衣襟,并瞧见了那里有过被清洗的褶皱痕迹,但却什么都没说,只无声地回房休息了。
差服是任也昨晚吃过饭后自己清洗的,所以,他今早行为值被扣了十点,也绝对不是这个原因。
……
走出家门,任也便轻车熟路地赶往了天牢。
路过虚妄街时,他感知到李家丹院门口站满了族中子弟,且都举着六折神丹、仙丹大甩卖的牌子,似乎正在赔血本地搞促销。
不过,任也看了一眼后,就觉得这种促销的手段效果不大。李家正殿的药房依旧没有什么人光顾,反倒是尹家门庭若市,车水马龙。
看来,这李家确实被尹家挤兑得够呛啊,瞧着都像是要黄摊子了。不过,这也没什么办法。丹药一事,对修道者而言十分重要,也是消耗极大的消费品。而炼丹的核心,便是要有秘传性、特殊性、独特性,所以丹方才是重中之重。
尹家手里有《神典——补天方》,其中蕴含的古方都是失传的,所以自然就得天独厚,生意兴隆了。
小坏王走过长街时,还特意感知了一下,发现那半个朋友李小胖也在举着促销的牌子揽客。
不过,他并不打算与对方有任何交流,只想暂时避开他,先去上班。
谁承想,那李小胖在东张西望间,恰好瞧见了任也,并大喊道:“哎,兄弟,兄弟……!”
任也不想理他,只假装没听见地继续快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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