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每天,春汝背着卫国,牵着卫军在离家不远的小路上等。
有一天,终于等到了。
“你的汇款单,请你按个手印。”邮递员把汇款单给了春汝。
春汝带着两个孩子到镇上取了钱,给孩子买了米糕,买了新鞋子。
春汝带着两个孩子去了一趟娘家,见到了母亲和哥哥、嫂子,弟弟、妹妹。
五年没见,母亲老了许多,脸上添了好多皱纹,头发也花白了,背也驼了,临走的时候硬塞给母亲十元钱。
奶奶没有等到汇款单,过来找春汝要钱,“志强给我的钱你还给我。”
“我只拿我的钱,你的我不知道。”
奶奶嘟囔着,“岂有此理……岂有此理……”无奈地走开了。
后来,曾志强分开寄,每个人的汇款单都是十元。
分来的那一点粮食吃光了。
春汝带着两个孩子去母亲家。
在村子里碰到曾志强的妹妹连英,“嫂子这是去哪?”
“粮食吃完了,总不能等着饿死,”春汝无奈地说,“我回娘家。”
连英抱起卫军,“到我家坐一会吧,喝口水。”
连英从锅里拿出三个煮熟了的地瓜,塞到孩子们的手里。
“快谢谢姑姑。”春汝说着,把自己手里的地瓜放回碗里,“我不饿。你们也不容易。”
见到母亲,春汝忍耐不住哭了。
“没关系,没关系。”母亲安慰道,“你就放心住下来,有我们吃的,就饿不着你和孩子。”
“口粮有限,我也不能白吃白住,我想到山上踩松毛针,可以卖钱换点大米。”
“也好……”母亲赞许道,“孩子你就放在家里,我给你看着。”
母亲在家里养了两只白兔,卫军、卫国就整天围着兔子玩,到外面摘一把青草回来喂兔子。有时候隔壁春生的两个女孩也过来一起玩。
春汝踩回来的松毛针,就直接卖给邻居二娃家,二娃隔天担担子去城里,把卖的钱换回一些米、油、盐等生活日用品。
春生偶尔也会偷偷送点稻谷过来。
春民来过一次,送了一些猪油和猪肠子。他在县冷冻食品厂工作,是专门杀猪的工厂,会时不时地送一些猪下角料过来。
每次来的时候,母亲这边一份,春生哥哥那边也一份,以免嫂子嫉妒给母亲脸色看。
母亲带卫军、卫国,哥嫂就在指桑骂槐,责怪母亲不带孙女带外甥。
母亲全当什么都没听到。
春汝心里却不是滋味,感觉住在母亲家不是长久之计。有两件事使春汝下定决心离开娘家。
一件事是春汝把踩来的松毛针送到二娃家,二娃的媳妇哭哭啼啼说二娃被公安局抓走了,罪名是投机倒把,靠踩松毛针换钱的路走不通了。
二叔家的春梅找过来,问春汝愿不愿意到城里去学绣花,包吃包住还能挣钱。正当春汝犹豫不决的时候,公安局的人来到家里,把春生家和母亲家翻了个底朝天,说是春生偷了村里的稻谷。
在母亲家刚好翻出半袋稻谷,正好坐实春生偷稻谷的证据。
春生被公安局的人带走了。
嫂子扯住春汝的胸襟,连珠炮似的骂道,“都是你!都是因为你!你害死了你哥哥!你害的我家破人亡!你嫁出去的人,怎么好意思住在这?你个婊子!丧门星!破鞋……”
嫂子被人拉开了,嘴里还不干不净地骂着。
春汝惭愧难当,好像真的是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只想有个地缝藏起来,只想逃离母亲的家。
春汝看到春梅也在一堆人中间看热闹,像是看见了救命稻草一样,她把春梅拉到一旁,“你还要去城里吗?咱们一块去,现在就去,马上就走!”
坐在去城里的车上,春汝才感觉事情并没有她想的那么简单,她还带着两个孩子。晚上住哪?孩子谁来带?要是像春梅一个人那样,不管怎么样都无所谓。
走投无路之下,只好带着春梅和两个孩子找二哥春民。
“不用着急,”春民劝道,“先找个人帮你看孩子,大不了花点钱。你们俩的工作最要紧,如果能包吃包住最好。”
两个孩子托二嫂子的亲属照看。春汝和春梅去学绣花。
绣花的地方在尼姑庵里,一群女孩子在学绣花。
“给你三天时间,反复绣这朵花,”一个五十多岁的尼姑拿着白布上画的一朵花对春汝说,“合格了就留下来,一朵五毛钱,不合格就走人。先看看她们怎么绣。”
春汝一天就合格了。
春梅用了两天。
吃住在庙里。三餐饭都是一个馒头一碗白菜汤,住的是地板铺的通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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