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位,上月带头在商船上闹事,要告官揭发的船工,也已秘密拘押,至于前来查验的内务府衙差与随行的采办太监……”他停顿一瞬,补充道,“亦已礼数周到,万无一失,此事风浪必可平息。”
明泓璋微微颔首,并未回头:“很好,再给漕运衙门何大人递个话:在布匹里夹带私盐,是他的注意,他那份运私盐的红利,一文钱都少不了他,但若再敢暗中怂恿贼人给我明家添乱,休怪我掀桌倒台——大家一起死!”
“是。”明若泉应下,脸上却无轻松之色,眉头拧得更紧,“老爷,还有一事不得不禀。”他声音里透出沉重的担忧,“府库账面银钱流转已近枯竭,朝廷压榨愈苛,寒江盟索要又层层加码,如果继续这样下去,恐怕……”
“知道了。”明泓璋打断了他的话,“下去吧。”
待明若泉的身影消失,明全福才悄然上前,他有些气喘,这副身躯穿过狭窄的书架缝隙,着实需要费些力气。
此时的明全福那副挂笑嘴脸已消失不见,他面色紧绷,眉头微蹙:“老爷,林无涯入城时,与砚舟打了个照面。”
明泓璋身形一顿:“他说了什么?”
“他问了玉佩之事。”福伯垂首低语。
明泓璋沉默片刻,方道:“无碍,照例送些米面油粮,趁夜丢在院门口,不必照面。”
“是。”
明泓璋察觉明全福似乎欲言又止,他没有询问,只是静静等待。
“老爷,林无涯绝不可能仅为探望姑姑而来,他是个未知的变数,应趁早将他打发走,不能让他妨碍计划!”明全福犹豫再三,终于还是说出。
明泓璋眉头微蹙,盯着低头躬身的明全福,陷入沉思。
过了许久,他才开口说道:“我自有打算。”
明全福听到答复后便不在逗留,正欲转身离开。
“全福。”明泓璋叫住了他。
“别忘了自己的身份,不要再让我看到你的僭越之举。”
明全福连忙跪地磕头,匆忙离开。
他脸色铁青的走出回廊阁,转眼又换上那副憨态笑脸,他明白此时唯有继续忍下去,静待时机。
观景台上终于归于寂静,那片刻喧嚣后的巨大虚空骤然压来,明泓璋强撑的脊背瞬间松垮,径直跌坐于冰冷台面,背靠雕花栏杆。
微风拂过鬓角,带着寒意,他目光无意识地扫向下方的庭院,只见蜿蜒的回廊小径上,林令仪正亲昵地挽着林无涯的手臂,兴致勃勃地指点着各处景致,她脸上洋溢的笑容如春日暖阳,那飞扬的神采已多年未见,仿佛时光回到了初识之时,又见到了当年那个策马扬鞭、快意恩仇的飒爽红颜。
隔着遥远的距离,明泓璋默默凝视着她,眼底深处翻涌着复杂难辨的情绪,连他自己也未察觉,那因家族重压而终日抿紧的嘴角,竟被这陌生而遥远的光景,牵引着微微上扬。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