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家事 (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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节点二二 ↓

      少爷下山已有数日,府里众人穿梭在游廊间的身影,比往日更添三分生气,自那场风波后,这座沉寂许久的深宅,忽如春池泛起涟漪,恢复了往日的生机。

    这几日林无涯终于得以休整,他支肘倚在听潮湖畔斑驳的石矶旁,一根鱼竿没入水中,他那青衫下摆浸在潋滟波光里,恍若宣纸晕开的墨痕,每隔三刻便有侍女端来云片糕与君山银针,却见那位够搂着身子的年轻人对着浮标出神,当暮色将远山染成青黛色时,垂钓人的身影便与湖心倒影叠成一片混沌,恍若一幅水墨太极,教人分不清是人在观水,还是水在观人。

    近日林无涯也开始接触府中账目,看到账目上这些繁杂的数字,他常烦躁地攥着火漆印章在回廊踱步,而墨十七则像尾刚跃上岸的银鱼,举着糖葫芦在他眼前转来转去。“小十七!“林无涯捏住他后颈,指尖沾着朱砂印泥抹在他的鼻尖,“罗姨赶工了几个月的白云锦袍,莫不是让你拿去喂了猪?“

    墨十七睁大了眼睛,含在嘴里的糖葫芦忘了咀嚼,“坏了坏了!我这就去!”他努力挣开束缚,顺手把糖葫芦递给了林无涯,转身便往门口奔去。

    “十七!慢点跑!”刘妈一瘸一拐的跨过门槛向林无涯走来,手腕上的枣木佛珠撞在铜环上发出清脆的响声,年过六旬的老妇人鬓角银丝在穿堂风里轻轻飘动,声音却如古刹铜磬般沉稳。

    “少爷——”带着南方口音的呼唤声穿廊过树,“雪菜黄鱼煨得正好,再不来汤头要收干咯。“照顾了林家三代人的刘妈,与林无涯格外亲近,母亲的早逝,让刘妈成为了他儿时唯一的依靠,记忆中每当他生病时,刘妈都用滚烫的汤婆子贴着他冰凉的脚心,锅里永远咕嘟着他最爱吃的雪菜黄鱼。

    廊下青砖泛着水光,林无涯起身迎上前去,修长的手臂一把环住刘妈,“刘妈,早就跟您说过,灶火之事交给下人做就行,您要多休息才是!”他弯腰掸去老妇人襟前沾的炉灰,“对了,五叔和六叔刚刚回来,您不去看看吗。”

    林无涯口中提及的五叔和六叔,便是墨五和墨六,这对孪生兄弟自林震南闯荡江湖时便以重剑相随,彼时青衫少年与两位剑侍形影不离,直至那场变故——黑莲教主赫连昭昭的噬心咒如毒藤般缠上了兄弟二人。

    林无涯记得父亲曾说起,中噬心咒者会六亲不认,至亲亦可杀,那日兄弟二人眼白突然漫起蛛网般的血丝,手中重剑齐齐刺向林震南,可剑锋离林震南仅有几寸时,二人竟凭意志力生生止住,墨五反手将剑柄重重砸向自己脚踝,墨六则以掌力击碎自己膝盖,骨骼的碎裂让二人不能再向前伤害林震南,两个铁塔般的汉子蜷缩如虾,口中犹自嘶喊着:“少主……快走……“。

    刘妈常说,那夜之后兄弟俩的卧房总传出铁链挣动的声响,她端药时常见墨五将布条塞进口中,怕咬断舌头;墨六则用铁钳夹住经脉,浑身青紫如中毒,如此熬过七七四十九日,待噬心咒褪去时,两人已形销骨立,刘妈视二人如亲人一般,每每提及此事就泪眼婆娑。

    林无涯虽与二人交流不多,却始终心怀敬重,多年过去,兄弟二人已是铁马司掌柜,铁马司是朝廷重镇,天下三成战马皆出于此,战马的铁蹄金钉,骑兵将士的刀剑战甲,多半出自兄弟二人之手,这铁马司也与二爷林承允在西域鸣沙山下的铸剑铺遥相辉映,恰似林氏双翼。

    暮色初临,四行紫檀木轮椅自林府正门蜿蜒而入,虽已做铁马司掌柜多年,兄弟二人仍可无需通报直入中庭,这对曾以血肉保全林震南的兄弟,早将半条命融进了这座府邸的朱漆门楣。

    林无涯尚未步入内厅,便见两架轮椅如卧虎盘踞其中,左侧的墨五膝头横着半截玄铁枪;右侧墨六的手指正搭在螭龙扶手上,那扶手下暗藏机关,发动时十六柄鱼肠剑能在眨眼间织成天罗地网。自二人重伤无法再用重剑后,林震南亲自为二人打造了更趁手的兵器,即使坐在轮椅上,二人的肃杀之气也依旧令人胆寒。

    “五叔、六叔!“林无涯笑着拱手行礼,白云锦袍的下摆卷起几片竹叶,“二位叔叔千里迢迢赶回,辛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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