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入寒江盟总舵府邸,眼前的景象果真如江算盘所言,偌大的庭院显得空旷寂寥,远非想象中江湖大帮派应有的熙攘喧嚣,只有零星几个身着灰布短褂的下人,在回廊间穿梭忙碌,江算盘引着林无涯穿过几重月洞门,最终来到一处僻静的别院。
“林少主请在此稍作歇息,容在下前去禀告盟主。”江算盘欠身一礼,便退了出去,脚步声很快便消失在青石小径尽头。
林无涯环顾四周,这屋子陈设简单,一桌两椅一张硬榻,靠墙立着一个半旧的榆木书架,架上零星摆着几本泛黄的线装书,院落里静悄悄的,唯有风吹过叶子的沙沙声,在明府处处人声的氛围里待了月余,此刻骤然置身于这片寂静之中,林无涯竟感到一丝的不自在。
他踱步到窗边,望着渐沉的暮色,心绪翻涌。此行本为奔赴云麓宫探寻少林惨案的线索,却不料数月过去,仍被困在这江南水网,寸步难行。关于少林的真相,依旧如迷雾般笼罩,毫无进展,一股焦躁感如同藤蔓般缠绕心头,他清晰地意识到,这江湖的水远比他想象的要深要浑,单凭手中的龙渊剑,似乎已不足以劈开这重重迷障。
林无涯在屋内枯坐了一个多时辰,窗外天色已彻底暗沉下来。终于,门外传来了脚步声,江算盘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林少主,实在对不住!”江算盘快步走进来,脸上堆满歉意,“码头突发了些棘手的事情,急需柳盟主处理,今日恐怕是难以赶回来了,盟主请您在此委屈一晚,明日一早在下定当引您前去相见。”
林无涯眉头微微一蹙,一丝疑虑掠过心头——这“急事”未免太过巧合。
然而他仍然不动声色,几乎在蹙眉的瞬间便已恢复如常,可这细微的变化,依旧没能逃过江算盘的眼睛。
“林少主请宽心!”江算盘立刻接话,语气笃定,“柳盟主绝非有意怠慢,确是事出突然,万分紧急,在下也是刚从码头赶回,一身尘土未洗,还望少主海涵!”他言辞恳切,抬手拂去衣袖上的灰尘,以示自己所言非虚。
林无涯心中念头飞转,墨九他们需要时间,此刻强行离开并无益处,不如给他们多争取些时间。他压下心头的疑虑,微微颔首:“也罢,那便有劳江管事了。”
次日近午,林无涯才见江算盘匆匆赶来,他额上布满细密的汗珠,衣襟微湿,呼吸略显急促,一副风尘仆仆的模样。
“林少主,实在对不住!”江算盘一边抹着汗,一边连声道歉,“码头事务仍未处理完,柳盟主实在分身乏术,他深感愧疚,特命在下务必转达歉意,为表诚意,今日由副盟主设下宴席,一则是代柳盟主向您赔怠慢之罪,二则也是为您初临广陵接风洗尘,还望少主赏光!”
林无涯静观江算盘略显狼狈的姿态,瞬间已洞悉其背后用意,他嘴角勾起一抹弧度,忽然问道:“江管事向来料事如神,此刻,你猜我在想什么?”
江算盘一愣,随即又堆起谄媚的笑容:“哎哟,少主说笑了!在下哪能猜透您的心思?少主定是怪罪柳盟主未能尽地主之谊,所以今晚这宴席,您务必赏脸!咱们一醉方休,权当是寒江盟向您赔个不是!”
林无涯微微颔首:“江管事盛情,林某却之不恭。”
他心中一片雪亮,柳千帆连续两日避而不见,绝非偶然。这分明是寒江盟的拖延之计,想将他困在此地消磨时间,明泓璋临行前说过,朝廷催缴天光锦的期限迫在眉睫,从姑苏装船启程,最快也需五日才能抵达京城,如今掐指算来,距离明家发船的最后期限仅剩七日!
柳千帆想拖到天光锦无法按期交付,届时明家违约,朝廷降罪,寒江盟便可坐收渔利,甚至借机提出更苛刻的条件。
时间如指间流沙,林无涯心中焦灼万分,他一面需要墨九尽快拿到关键筹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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