堆砌的“山”,是何等的不可撼动,他知道大哥的每一个选择,背后都浸透着家族的枷锁与无奈。
但知道,不等于不恨!
明瀚瑜发出一声短促冷笑,充满了疏离,“我现在过得很好。”他指了指身后那扇紧闭的屋门,“我夫人,还有砚舟,都在里面睡得安稳,这里就是我的家。”
他目光扫过门口那堆米面,又落回明泓璋脸上,“虽然现在穷些,但也不至于饿死,况且我还有你这个‘好大哥’,整日送米送面嘘寒问暖。”
他刻意拉长了语调,猛地站起看着明泓璋,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压抑已久的爆发:
“我为何还要回到那个令人窒息的囚笼里去?”
“瀚瑜!”明泓璋声音带着痛楚与急切,“我知道你委屈!但明家如今已是进退维谷!我们必须守住这份基业!”
“基业?”明瀚瑜像是被这个词狠狠刺痛,厉声打断,“那是你的基业!你的明家!从来就不是我的!”他意识到自己声音过大,猛地回头,紧张地望向屋内,确认里面依旧安静,他一把抓住明泓璋的胳膊,力道大得惊人,几乎是拖拽着将他拉到了木栅栏之外。
“老家主为何如此行事,你我心知肚明!”明瀚瑜压低声音,急促而尖锐,“且不说林无涯如何破局,这夺权掌舵之事本就如同登天!”他紧盯着明泓璋的眼睛,那眼神里充满了担忧与不解,“大哥,你向来谨小慎微!如今竟要行此悖逆之举,你可想清楚了?”
明泓璋迎着他审视的目光,毫不闪躲,他深吸一口气,声音低沉而坚定,带着破釜沉舟的决绝:“我已想清楚,为了明家!为了你能堂堂正正地回来!更为了……”
他顿了顿,那个名字仿佛有千钧之重,最终艰难地吐出:
“令仪!”
这个名字如同投入深潭的石子,在明瀚瑜心中激起了无声的涟漪,他身体一僵,所有的愤怒都在瞬间凝固,那双锐利的眼睛如同被抽去了锋芒,只剩下深不见底的沉寂与痛楚。死一般的沉默。
只有夜风拂过枯草的沙沙声。
许久,明瀚瑜才缓慢地低声问道:
“她还好吗?”
“好。”明泓璋的回答简短而肯定,“放心。”
放心,这两个字对明瀚瑜而言,已足够。
“大哥……”明瀚瑜的声音浸透着深深的疲惫,“我不能回去。”他抬起头,目光复杂地看向明泓璋,“你知道原因。”
他当然知道。
他知道瀚瑜对那位只配被称作“老家主”的父亲,怀揣着何等刻骨的愤恨;知道瀚瑜对自己这个亲手执行驱逐令,夺走他挚爱的兄长那份难以消弭的怨怼。
他更知道自己为了所谓的“基业”,所做的一切——赶走亲弟、迎娶令仪、禁止她生育、再娶苏州刺史的私生女,每一桩每一件,都浸透了无奈与冰冷。
而如今,他要推翻这座“山”,要自己掌舵,竟也是为了这该死的明家基业。
“我知道。”明泓璋的声音沙哑,“正因为我知道的太多,所以这次明家该走哪条路,由我来决定!”
明瀚瑜皱紧了眉头,他看着眼前这个既熟悉又陌生的大哥,心中翻江倒海,没有了那座“山”的支撑,仅凭明泓璋一人,真的能撑起明家这艘千疮百孔的大船吗?三弟澈琰唯利是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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