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反问：“你也在学堂念书？我怎么从来都没见过你。”

    说罢，江瑶情动了动身子，试探性的准备下床，好在身体尚且正常，不影响他的行动。

    女孩儿一噎，脸有些红，她原先确实是在那里念书的，可后来战乱，家里弟兄都被征了兵，母亲一人在家她放心不下，只好辍学回家。

    “砰——”

    就在江瑶情思考对策的时候，上方传来巨大的爆裂声，江瑶情只觉耳膜被撕破，大脑一阵嗡鸣声。

    在那一瞬间，他仿佛看到了向四周溅去的火光，建筑物碎片，还有血肉和衣物。

    人们撕心裂肺的吼声，子弹穿过皮肉的声音，烤熟的人肉味儿……

    几欲作呕。

    “是他们！他们来了！”

    江瑶情身侧的人开始发抖，他们眸底满是惊恐和一种诡异的麻木：“这到底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人群中传出呜咽的哭声。

    ‘啪嗒’。

    好像有什么东西掉了下来。

    众人朝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那是一具被炸的四分五裂的尸体，脑袋和脖子已经分离，伤口处的肉呈现出一种被烤熟的火红，烤肉的味道混合着炸药的，弥漫在众人的鼻尖。

    江瑶情眸子微动。

    这人，赫然是刚刚准备离开，说家里老头子腿瘸了的那位。

    刚刚还活着的人，一转眼就尸首分离。

    这样的生离死别在战乱年代已是寻常。

    老人拄拐棍的手颤抖着，瞳孔里弥散着没办法收敛起来的悲悯，嗓子干哑沧桑：“快，把上面封住。”

    江瑶情这才惊觉，围在他面前的这些人，好像是这个村子里仅存的村民。

    老弱病残，能干活的年轻男子都被强行征走，伤的伤，死的死。

    地面在不断震动，幸存的村民疲态的站在原地，刚刚还反驳江瑶情的女孩儿轻轻抹着眼泪。

    过了许久，有人开口。

    “她儿子是不是还在地窖里？”

    隔着地面，江瑶情能感受到这里的温度在不断上升，地窖像是一个巨大的蒸笼，而他们是被蒸在里面的包子。

    “唉，可怜我们老百姓。”一位阿婆开口，“战乱，军阀，他们把华洲搞得一潭死水，现在受苦的，全是我们这些老百姓。”

    “说什么新未来，新未来在哪里呢？”

    听着几人的话，江瑶情找到了自己的鞋，默默下地。

    鞋有些硌脚，不过勉强能穿。

    地面上的枪炮声响了大概有十分钟就消失了，江瑶情听到了脚步声，交谈声，枪械碰撞声……

    老人看着地上死不瞑目的头颅，深深叹了一口气，颤巍着身子将她的眼睛合上。

    “挖个土坑埋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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