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是立起了一道结界一般,将光柱与沈佑围在其中。
最惊人的变化,发生在他丹田深处。
那一点被月华唤醒的微弱金芒,此刻如同黑洞般疯狂吞噬着涌入的月华之力。
金芒迅速壮大、凝实,勾勒出清晰的轮廓——一个通体由纯净月华构成,散发着清冷圣洁,不朽气息的微小婴儿!这婴儿盘膝而坐,五官清晰,眉目紧闭,双手结着一个玄奥而陌生的法印,周身缭绕着丝丝缕缕银白色的光带,如同披着月纱。与之前那尊金光元婴截然不同,这尊月华元婴散发出的气息,更加内敛深邃,带着一种与天地同辉的浩渺与孤高。
月光结婴!
当最后一丝月华洪流注入,那尊完全由纯粹月光凝聚而成的元婴,在沈佑丹田气海的核心位置,彻底稳固成型。它取代了之前被紫黑死雷重创又遭“渡厄指”彻底湮灭的金光元婴,成为了沈佑生命与力量新的核心!
皎月西沉,天光破晓。
栖霞岭顶那场惊天动地的月华灌体异象已然消失,只留下被月光冲刷得异常洁净,甚至显得有些晶莹的琉璃焦土,以及空气中弥漫着的一股雨后混合着奇异月桂清香的稀薄灵气。
土坑中,积水早已被月华蒸腾干净。
沈佑静静地躺在坑底,身上那件破烂的劲装早已在月华的洗礼下化为乌有。此刻的他,周身覆盖着一层薄薄的、如同上好羊脂白玉般的微光,肌肤莹润,再无一丝伤痕。胸前后心的致命创伤消失无踪,只留下两处光滑如玉的肌肤,隐隐透着内敛的月华光泽。他呼吸平稳悠长,如同沉睡。
只是,那双紧闭的眼皮下,眼珠毫无征兆地转动了一下。
紧接着,毫无预兆地,他猛地睁开了双眼!
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睛?
空洞,茫然,如同刚刚降生于世的婴儿,又像是沉睡了万载岁月后初醒的古老存在。
瞳孔深处,倒映着栖霞岭顶渐渐亮起的微蓝天光,却没有任何焦点,没有任何属于“沈佑”这个人应有的情绪波动。没有劫后余生的狂喜,没有失去渡劫丹的愤怒,没有对赵乾刻骨的仇恨,甚至......没有对下城区那盏昏黄灯火的丝毫眷恋。
只有一片被彻底洗刷过的,冰冷而原始的空白。
他微微转动了一下脖颈,发出轻微的“咔哒”声,动作僵硬而陌生。目光扫过自己光洁如玉却感觉无比陌生的手臂,扫过身下冰冷的焦土,扫过旁边那截被雨水冲刷得发白的半截焦黑木桩......没有任何反应。
仿佛这具身体,只是一个刚刚启用,功能完好的躯壳,里面装载的,却是一片混沌未开的虚无。
一种源自生命本能,对“高处”的模糊渴求,如同细微的电流,刺激着他混沌的神经。他喉咙里发出一声意义不明,如同野兽低吼般的“嗬嗬”声,然后,用那双空洞的眼睛,死死盯住了栖霞岭的最高处——那片已经被仙劫天雷削平,在晨光中显得格外突兀的岩石平台。
他开始动了。
不是走,也不是跑,而是爬。
动作笨拙,如同刚刚学会控制四肢的幼儿。手掌撑在冰冷的琉璃焦土上,膝盖摩擦着粗糙的地面。他完全无视了身体的协调与优雅,只是凭借着那点模糊的本能,用一种近乎原始的方式,朝着山顶的方向,一寸一寸,艰难而固执地挪动着。
琉璃化的地面异常坚硬光滑,他爬得很慢,很吃力。指甲在焦土上刮擦出刺耳的声音,留下几道浅浅的白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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