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室内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窗外隐约透进的微薄天光和众人轻浅的呼吸。
沈青鸾依言坐下,抬起秋水般的明眸,带着几分恰到好处的忧色看向徐知微:“有劳先生。近日不知怎的,时常感到眩晕,精神也短了许多,家父家母忧心,听闻先生医术通神,特遣小女子前来求诊。”
徐知微并未立刻诊脉,而是抬眸仔细打量沈青鸾片刻,开口问道:“我们是否见过?”
“先生好记性。”
沈青鸾坦然道:“那日我与薛世兄路过此地,见先生和其他几位郎中救济穷困,心中颇为触动,便赠百两药资略尽绵薄之力,后来得先生指点薛世兄身体之隐患,我们感激不尽。”
她特意说出那个“薛”字,同时端详着对方的神情,但并未发现异常之处。
“原来如此,你我倒是有缘。”
徐知微一言带过,自动忽略沈青鸾的试探,随即仔细地观察,只见少女脸色虽刻意透出些微苍白,但眼神清亮唇色丰润,绝非病弱之态。
她心下了然,面上却不动声色,语气依旧平淡:“头晕之症成因繁多,沈小姐请放松,容我切脉细察。”
沈青鸾便将一只皓腕搁在桌上放置的丝棉脉枕上。
徐知微抬手切脉,指尖轻轻搭上沈青鸾柔嫩的手腕。
沈青鸾安静地感受着那微凉的触感,目光状似无意地扫过徐知微低垂的眼睫和沉静的侧脸。
须臾,徐知微收回了手,抬眼看她说道:“脉象平和有力,寸关尺三部协调,未见弦紧滑数之异象,亦无沉细迟缓之不足。依脉象看,沈小姐的身体底子极佳,元气充盈。”
沈青鸾心中微紧,面上却露出一丝困惑:“那为何我总觉头晕目眩,尤其午后更甚?”
徐知微的目光清澈,仿佛能洞悉人心,却又只停驻在医者的范畴:“沈小姐的脉象虽平和,但细微之间可见心绪略有不宁,时有扰动。或因沈家产业繁忙,需小姐劳心之处增多?又或是外事烦忧,心中悬着未落定之事?”
这番话问得平淡,却似一枚小石投入沈青鸾心湖。
她微微一怔,随即掩口轻咳一声,顺势避开对方过于清澈的目光:“先生果然神目如电,家中事确是比往日繁杂了些。”
徐知微神色如常,继续问道:“沈小姐近来睡眠如何?是否难寐多梦?平日饮食可曾清淡规律?是否畏寒或畏热?”
沈青鸾一一应对,回答都落在“些许不佳”的模糊地带。
“沈小姐。”
徐知微的神情依旧认真,如同面对任何一位需要她谨慎判断的病人,缓缓道:“依脉象与症候推断,沈小姐所谓眩晕,恐非脏腑实症,更多是心脾略有失调,兼有思虑劳神所致。若是强用重药,反倒不妥。”
沈青鸾点头道:“但凭先生安排。”
徐知微从案旁取过纸笔,并未立刻开方,只是平静地看着沈青鸾说道:“小姐之症,源在心扰而非体虚。医病亦当医心,若不除心中牵挂之事,恐药石难奏其效。”
“先生所言极是。”
沈青鸾垂下眼睫,温顺地说道:“只是这心中烦扰,有时也非人力所能速决。还请先生开些温养安抚的方子,助我宁定心神,安稳夜寐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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