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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一苇将青竹火把倒插裂舌边缘,火光照出两道岔口——北廊幽暗狭窄,石壁生满逆向潮纹,像巨兽倒长的牙;南廊稍宽,却有空洞回声,仿佛每一步都能踩出空鼓。
许鲤抛给陆仁一只酒囊,笑得吊儿郎当:“北廊潮重,喝口烈酒暖暖骨,省得被女人家剑气冻着。”
陆仁没接,只以指背轻推,酒囊在空中划了道弧,又落回许鲤怀里:“谢了,我自带火。”话音落,一缕极细的黑气从他袖口渗出,缠绕指尖,像一条不肯现形的蛇,惊得许鲤眉梢一跳,再细看时,黑气已没入袖中,仿佛从未出现。
林珑恍若未见,只抬手在剑匣上一拍,匣内传出“嗡”一声低应,像潮拍剑脊:“走吧,陆道友。北廊潮音急,脚步慢了,可被浪咬脚。”
她说得温婉,却先一步踏入黑暗,背影被银蓝镜光一映,像一柄出鞘未见的剑,剑尖直指陆仁后心。
陆仁随后踏入,旧青衫被域风鼓起,像一面逆风的旗。
裂舌边缘,幽蓝水珠在他头顶轻轻一晃,内部银电暴走,映出他眼底极细的冷光——
身后,沈一苇望着两道背影被黑暗逐一吞没,指背在“牵机丝”上轻轻一弹,青线颤成微不可见的涟漪。
北廊无灯,唯有水镜残光自穹顶漏下,像一层被海水泡皱的月皮,贴地浮动。
石壁生满逆向潮纹,摸上去冰凉而滑腻,仿佛巨兽倒长的牙,随时会合拢咬碎误入的骨。
两人一前一后,脚步压得极轻,却仍在潮湿石面拖出细碎水声,像两条暗中游弋的蛇。
林珑半步领先,剑匣负于背上,红绳被潮气浸得暗红,像一截凝血的线;陆仁落后丈许,袖口偶尔拂过石壁,指背留下一道转瞬即逝的黑气,像在给黑暗写一封无人拆阅的密信。
行约百步,廊道忽地一分为二——
左廊更窄,壁纹如漩涡,幽深处隐有银蓝微光;右廊略宽,却呈坡状下行,像通往某座倒置的深渊。
而回首,来路竟也悄然分叉:三条岔口在黑暗中整齐排布,像六张对称的巨口,等人自投。
林珑脚步顿住,指背在剑匣上轻轻一叩,匣内传出“嗡”一声低应,像潮拍剑脊。
“迷津阵。”她声音低而稳,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躁,“外廓图上没这条岔路——我们踏进‘漱玉子’的后手了。”
陆仁抬眼,眸中碎镜般的银光微微旋转,像一片被暗潮搅动的海。【原来如此。赤霄营早到却未抵塔心,是被困于此。】
他心底冷笑,面上却只淡淡开口,像石子滚过铜镜:“林道友既为阵师,可有破解之策?”
林珑没立即回答,指尖在虚空连点数下,灵气化出淡银纹路,试图勾勒阵纹走向。
银线刚成形,便被黑暗里无形潮力撕得七零八落,像一场被海水倒灌的烟火。
她眉心微蹙,指背因过度用力而泛白:“阵纹随潮势而变,潮势又随人气而转——我们每走一步,都在替它重新画牢。”
陆仁目光掠过她腕间红绳,绳结因暗劲收紧,陷入皮肉,像一条伺机而噬的蛇骨。
“那就分头走。”他声音极轻,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冷意,“两股人气,它只能追一股。”
林珑侧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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