层层削弱,最终“噗”地一声,刺入旋风中心,却被一只血鸦以喙衔住。鸦身瞬间被灼成黑烟,但火刃亦被带偏,擦着陆仁耳畔掠过,切断几缕发丝,焦糊味扑鼻。
“还给你。”
陆仁低语,右手在铜环上猛然一叩。剩余三十五只血鸦齐声尖啸,羽翼边缘泛起幽蓝光泽,像一柄柄淬毒的小刀,倒卷而上,瞬间将那瘦小汉子包围。鸦阵收缩,羽刃切割皮肉,发出令人牙酸的“嗤嗤”声。汉子怒吼,周身火纹暴涨,想以烈焰逼退鸦群,却惊骇地发现——那些血鸦竟不惧火,反而借火势更显凶戾。
“鸦……鸦魂?!”
他最后的惊叫被鸦阵吞没。三十五只血鸦同时钻入他七窍,黑羽与血花齐飞。片刻,鸦阵散开,汉子已跪倒在艇舷,双目空洞,喉间只剩一丝抽搐。陆仁抬手,鸦群化作一缕黑烟,重新没入铜环。他脸色苍白,额角冷汗滚落——首次以鸦阵杀人,反噬之力如冰锥刺脉,却也被他强行压下。
环顾四周,战火如荼,无人留意这角落的生死一瞬。陆仁俯身,指尖在汉子衣襟上一抹,扯下一只暗红储物袋,迅速塞入袖中。袋口尚带余温,他却连心跳都未乱——拾英社规矩:战利品,谁杀谁得。
“赤霄营——少了一人!”
远处,红发青年似有所感,火目扫过战场,却只见己方艇尾空落一人,血渍被浪头舔舐干净。他眦目欲裂,却知大势已去——拾英社八人阵脚稳固,而赤霄营已被撕开缺口,再缠斗下去,只会更亏。
“撤——!”
红发青年不甘地怒吼,晶环倒飞而回,火网瞬间收拢,化作一道赤虹,护着两条赤船掉头破浪而去。火浪翻滚,像一条受伤的火龙,仓皇遁入晨雾。
拾英社亦不追击。沈一苇抬手,四艇聚拢,众人皆带轻伤,却无人面露惧色。老刀咧嘴,以刀背敲碎艇边焦痕,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赤霄营?不过如此。”
阿阮快步走向陆仁,目光在他苍白的脸上一转,低声问:“伤着没?”
陆仁摇头,指尖在袖中轻轻摩挲那只尚带余温的储物袋,眼底掠过一丝无人察觉的暗光。他抬头,望向赤船消失的方向,晨雾正缓缓合拢,像一场大戏的帷幕重新垂下。
“撤。”沈一苇下令,声音里带着大战后的疲惫,也带着胜者的从容,“雕已远,人未亡,此战——足矣。”
四艇调头,啼鲸鳗婴啼再起,却比之前低柔,像胜利者的低笑。陆仁立于艇尾,海风掀起他破碎的衣角,露出腕上铜环——环内,血鸦的心跳与他同频,安静,却再不会孤独。
啼鲸鳗的婴啼被海雾揉碎,四条青竹艇拖出长长的白涟,像四道未愈的伤口。
日头已高,却仍冲不散战场残留的焦糊味,混在潮气里,咸里带苦。
老刀把刀横在膝上,以指背刮去刃口焦痕,咧嘴骂道:“到嘴的雕肉飞了,老子连个雕毛都没碰到!”
阿阮把沾血的药囊浸进海水,轻轻一绞,水面浮起淡红,她叹气:“雕心若得,能炼三炉御风丹……可惜。”
另一侧的青年抚着自己崩裂的铜镜,惋惜地咂舌:“赤霄营横插一杠,白折了符纸。”
众人七嘴八舌,痛惜之情溢于言表。
沈一苇负手立在艇首,背对众人,只留一句淡淡的:“命里有时终须有,先保住自己的骨头。”
这时,坐在陆仁身旁的瘦高男子——方才战斗中以一条赤铜链枪缠碎火鹤的青年——突然侧头,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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