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棣没有进去,只是侧身立于门边,目光透过半开的窗棂,望向室内。
书房里,一个身着凤袍,虽已至中年,却依旧英姿的女子,正背对着门口。
她的对面,站着一个身穿青色常服的男子,正是比前面天幕里年轻了许多的木正居。
他看起来不过四十余岁,气质沉稳。
“木正居!”
徐妙云的声音传来,“你怎么敢让我大孙冲在最前线!”
“他还小!而且是第一次上战场!万一他有个三长两短,你担待得起吗?!”
这不是后宫妇人的尖酸刻薄,而是一位祖母对孙儿本能的担忧。
为母则刚。此时的她,不是母仪天下的皇后,只是一位心疼孙子的普通祖母。
面对皇后的怒火,木正居没有辩解。
他躬身行了一礼,“微臣是做的不好,臣向您道歉。”
木正居先是认错,随即话锋一转,腰杆挺得笔直,“但臣并不认为自己做错了。”
“不是我木正居不讲人情,因为我背后,站着天理,站着陛下亲立的国法。”
他抬起头,目光直视着徐妙云。
“娘娘,天下爹娘都一个样,谁不疼爱自己的孩子?”
“何况上战场哪有不流血的?那些在战场上抛头颅、洒热血的壮士,哪个不是爹娘生养?哪个身后没有妻儿老小?”
“难道就因为他是皇太孙,是未来的储君,他就可以只走个过场,看着那些普通百姓的子弟,用血肉之躯去为他铺就功名路吗?”
“难道该流血牺牲的时候,就必须让那些寻常百姓家的子弟顶在最前面吗?”
“难道为国牺牲,还按生前分三六九等不成?!”
木正居的声音不大,却字字如锤。
徐妙云的怒火,在这番话面前,瞬间被浇熄了大半。
她想反驳,却发现自己根本无从开口。
门外,朱棣的身影僵住了。
他没想到,自己这位好哥们,竟然会如此刚直,连妙云都敢当面顶撞。
不愧是咱哥们,牛儿逼之!
而书房内,木正居的话还在继续。
“臣承认,此战让皇太孙从底层小兵做起,亲历战阵,是臣向陛下提议的。”
徐妙云的身体晃了一下。
木正居却仿佛没有看见,自顾自地说道:“至于为什么?”
他目光扫过书房里那些价值连城的古玩字画,最终,却仿佛看到了更遥远的未来。
“因为开国的那批功臣勋贵,已经老了。而他们的子孙,大多都像娘娘您一样,不愿让孩子再受半点委屈。”
“长此以往,我大明的下一代该如何?下下代,又该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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